正当我聚精会神的回忆那件让我既羞愧又理亏还头大的往事时,伏胥像摸狗一样摸了摸我的头。我才醒悟,此时我正在他房中准备复述他早上的那一节道法课。原本我借了大师兄的笔记仔细捋过一遍,但由于忆起了那个冗长复杂的日子,资讯有点爆炸,临时抱的那顿佛脚忘得很是彻底。我急忙拿出我瞎侃的看家本领,讪讪笑了两声,“嘿嘿,师父,你渴了吧?来,这壶茶有些凉了,弟子去重新沏一壶来!”
伏胥肃然道:“嗯,你大师兄刚泡来的,大抵有些凉了。”
说起我这位大师兄乐戎,为人很是不错。我开口借笔记时,他二话不说便大方的递给我,还自告奋勇的要帮我补习,只要一同他谈起伏胥师父他便两眼放光,一脸向往,我从未见过如此矫情又真诚的矛盾结合体。
我抹了一把额头道:“呃,师父,弟子今日的道法课还有许多疑点,望师父指点。”
伏胥放下茶杯,“我叫你来复述,你却想我重讲一遍?”
我摆出深恶痛绝状:“这个嘛,弟子记性不好,大多忘了。但是弟子对师父罚我的缘由记得很清楚,我知错了,往后绝不会在师父课上说小话!”
他顿了顿方开口:“道法是有些无聊,偶尔说说小话也可以,但不要与你牧莘师兄。”
“哦?”我不解。
伏胥上神严肃道:“就是不行。”
我汗颜回答:“哦。”
“你往日在青阎山时道法佛法学得就不甚扎实,以后要抓紧些。”
我讶然道:“师父怎么知道?不是今日才来授课吗?”
他又严肃道:“不要多问。”
我特么懵逼了,他现在摆出这副为人之师的架子,让我很是不习惯!老是想起他在丘于山拿话逗我的那位竹子小妖,难道,难道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我木然开口:“师父果真是伏胥上神?”
伏胥眉眼生出丝丝笑意,伸手捋了捋我的头发,“怎么?才两日不见就不认得你夫君了?”
他果真是伏胥。
翌日。
我刚一睁眼就急急洗漱狂奔,毕竟每日第一堂课都是伏胥的。自记起九重天那事后,我多少有些不自在,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姑娘,居然当着一堆大老爷们的面臆想和伏胥的风月之事。。。再加上我本就被青阎山变相的赶了出来,若在督蒙也捅了篓子,阿爹怕是不会饶我!
是以,即刻起,我打算做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修仙弟子。
只是理想是一回事儿,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儿。比如此时在伏胥的道法课上,我脑中全是一团浆糊,上下眼皮子一直厮磨缠绵。我忍得难受,索性成全它们,睡个舒坦,决定明日才开始实现我的宏伟目标。正当我就快沉入梦境的朦胧时刻,却闻得伏胥授课时那低沉稳当又一本正经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我以为此乃错觉,继续认真的打瞌睡,偏偏被坐在临近的牧莘师兄拐了一个手肘子。我瞌睡醒了一半,抬头满眼不耐烦的瞪他一眼,眼风却扫到身旁伏胥那抹素白颀长的身影。
听着他近在耳边叙课的声音,我瞌睡又醒了一半,低调的坐着。伏胥见势,微微牵动嘴角一笑,随后便踩着缓慢的步子坐回讲坛。
我心中一阵白眼,呆坐良久,睡意又波涛汹涌的朝我袭来,耳中伏胥的声音也越来越飘渺,待我强撑不过倒头睡下时,又被一拐子,又特么是牧莘,座旁又特么站着伏胥。
我无奈的一撇嘴,挺胸收腹的坐好,又挺又收的坐了半晌,伏胥却全无离开我位置的意思,依旧在这儿站着授课。我悄悄一记白眼,横竖他也不走,干脆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坐得弯腰驼背求个舒心。
待闻得课毕铃响,我心中暗暗欢呼雀跃,这样忍着瞌睡听伏胥在耳边讲课的日子实在难受!伏胥依时停住口中的巴拉巴拉,却还是站在我身边,肃然道:“葵倾,你对课业这样不上心,委实需要人来监督。等会儿的课,你可得用心,不然被为师发现了,可是要罚你的。”
我木木哦了一声,心中却在吐槽他的多管闲事,需知这剑术并不是他来教导。
在青阎山一向最不积极的我换了地方也是一样,只压在十位师兄的最后,拖着慵懒的步子往幽栖谷赶。牧莘见我掉在最后,放慢速度,半躺在祥云上上眯着眼看我,道:“师妹,今日道法课若不是我提醒,你兴许就被上神罚了!”
我没甚精神,不以为然道:“就算师兄不提醒,在师父面前睡着,他又能怎样!”
牧莘一跃跳上我脚底的云头上,笑道:“我敬你是条汉子。”
他这张嘴,有几分三哥单独同我一起时倒是有几分相像。
都贱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