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夜深露重,早些进去休息罢。”余九拿着披风走过来,顺手搭在我背上。
我望了望天幕上的月盘,轻轻点了点头,起身:“好。”
突兀的通报声响起,我瞥了瞥眉,在原地站定,等待来人。
赵刃走的极匆忙,即便是在暗处我都猜得到他那一脸的怒意,微微倾身:“臣妾见过陛下。”
他并没有说什么,在我疑惑抬头的那刻,他突的拽住我手,直直往屋内走。
手被拽的生疼,我紧紧瞥着眉,猝不及防的被他用力搂住,满腔怒火的吻了上来。
我怒的极,也不知是何处来的力气,咬了他一口,重重将他推开。
赵刃的脸色顿的沉了下来,声音冷极:“你在为谁守身!”
我静静看着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沉默不语。赵刃紧紧握着我手腕,怒道:“之前便罢了,可如今你已是朕的女人,岂能与其他人出双入对,眉来眼去!”
我低了低头,眼睛有些涩然,语气低哑:“既然你如此认为,要如何处置由你便是。”
四下沉默,感觉捏着自己的手松开,赵刃抬起我的下巴,触及我的泪水叹了口气:“皎皎,你要朕如何做才肯一心对朕”
“青鸳实在是不明白,陛下的做法。”我深吸了口气,轻轻的笑着:“陛下既然心中爱极倾玥公主,又何必……何必来戏弄青鸳。若真如她们所说,陛下是为了青鸳这副好皮肉,陛下无需费心,青鸳自当……”
“皎皎,你信朕。”赵刃打断我的话,捧着我的脸颊,轻声细语:“朕有不得不的理由,皎皎,朕心中只有你一人。”
“皎皎,朕不问你与清王之事,但你万莫欺瞒朕。”
“我……”我的话语被吻的细细碎碎,含糊不清。
这几日我想了许久,可我还是看不懂赵刃,看不清他的想法,皱眉叹了一声,继续练着曲儿。
批奏章的笔被搁下,赵刃起身走过来,从身后拥住我,头搁在我的肩窝上,语气轻轻:“叹气做什么你可是不想闷在这儿,不若朕陪你走走可好。”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好。”
因是深秋花木早已枯萎颓败,无景可赏,可赵刃却笑的极为愉悦,他握着我手,笑吟吟道:“朕知皎皎一向喜欢寒梅,明日朕就让人移栽些到你宫中,到冬日盛开之时,便无需担心路远受冻了。”
“不必如此麻烦,青鸳……”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只要是皎皎喜欢的,朕一定尽力做到。”
“无论我要的是什么都给”我挑眉道,赵刃认真的点点头,带着些许宠爱的意味。
“那青鸳要的可多了。”我偏头想了想,如是说:“等那天青鸳想全了,便一起写份单子过去,到时候陛下可别觉着心疼就是。”
“朕坐拥天下,难不成还会怕你要穷了?”赵刃异常认真的说,我有些啼笑皆非。
而后,孟生跑过来,在赵刃耳边低估了两声。赵刃点了点头,转头与我到:“皎皎,朕有些急事要处理,你一个人先回去可好”
“好,那陛下尽快过去吧。”
我漫无目的走着,正出神中,突的听得一声娇软声音:“妹妹,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抬头见着倾玥笑的甜美可爱,站在不远处的岸边向我打招呼,待我走过去,她拉住我手,在我耳边轻轻道:“妹妹,姐姐有个事情问你,你可否让你的婢女下去”
我转头让阿温余九在远处等我,倾玥拉着我的手搁在她的胸口,我有些措手不及,她甜甜道:“妹妹。”
我疑惑的皱皱眉,却见着她一脸慌张的往后倒去,眼睛瞪得极大,似乎是怕极:“妹妹,为何这般……”
我这时才恍然觉醒,远处倾玥的内监急急忙忙跑过来,跳入河中急急拉起倾玥。
倾玥上来的时候,与我离的极远,似乎是怕我咬她一口一般。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喘着气。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抽泣:“妹妹……你……为何非要至我于死地妹妹若是怪姐姐抢了皇上的宠爱,姐姐马上……退出……退出便是,可妹妹……你……为何……”
“怎么回事”不悦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欲要辩解,可当我看到赵刃急急忙忙抱住倾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倾玥的婢女哭哭啼啼道:“皇上,您要为我们公主做主……”
“皇上,没什么的。是阿玥不小心摔了下去。”倾玥瑟瑟发抖道,嘴唇白的极。
“娘娘,娘娘您……”那婢女哽咽着说不出话。
赵刃对宫婢嘱咐了两句,便放开倾玥起身走到我眼前,目光冷厉:“到底怎么回事!”
我咬了咬牙,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个巴掌狠狠的打了过来,口中腥味汹涌而来,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的极,却如何也挡不住我心中的悲凉。
“娘娘……”阿温紧紧拉住我手,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将我嘴角的血迹轻轻擦了一擦,哭的不像话:“娘娘……”
我抿了抿滑落的泪水,强扯出个笑容,拍了拍阿温的头:“阿温你莫怕,我没事。”
赵刃依旧冷着一张脸,我淡淡笑着,这样的反复无常我本就应该接受的。
“你为何要害倾玥!”赵刃抓住我的手,质问的声音冷的极。
我抬手从鬓边取下那支白玉簪子,狠狠在手背上划了一道,霎时间鲜血流淌不止,阿温惊慌失措,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让她莫动。
那支白玉簪子是赵刃送于我的,我转手丢在地上,只听得一声碎玉声,动了动嘴唇:“陛下,这样赔倾玥公主可够了。”
他没有说话,我想了想道:“若是陛下想要这条命也无妨,青鸳无话可说。”
我再见到赵刃的时候是在夜间,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我床头,我便也当他不在。
“皎皎,对不起。”许久之后,赵刃低低说道。
“陛下,这样反反复复的游戏青鸳已经腻了。”我淡淡道。
冰凉的触感在脸上散开,他的语气轻柔:“皎皎。”
“陛下,阿温已经为我上药了,您不必如此。”这样惺惺作态做什么
赵刃在我床边坐了许久,然后给我捏了捏被角,轻声离去。
数日后。
“娘娘,清王求见。”余九轻声道,犹豫一二,又道:“娘娘,陛下那边似乎对您和清王……”
“我与清王不过君子之交,又有何惧更何况清王突然求见必定是有要事,让他进来。”我搁下笔墨,起身相迎。
一来赵熠便对我拱手一拜,态度谦恭:“本王唐突求见,实有要事相求,望贵妃见谅。”
我扶了扶他手,如是道:“王爷但说无妨,若我能帮必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