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村口
鸾鸟此时精神无比紧绷,就在刚才,村中祭坛处竟呈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恐怖气息。
然此气过于浩然,绝非梼君这等邪魔能持有。
是为白黎所为。
待气息消失,鸾鸟便再也无法感知气流走向,梼君与少年之战使得端阳村的天地之气无比紊乱。
真不让鸟省心啊。
恶奼这边要照看着,少年那边亦不能松手。
这就是主人常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鸾鸟叹了口气,仰头视村。
刹那间,鸾鸟张开双翅,将自己包裹其中。
好在来者无心于此。
一只实力不济的鸾鸟而已,神兽又如何。
倘将同为脆弱期的白泽与鸾鸟相比对,梼君定会选择前者。
它可是挥手间便奴役一村的魔君,这种太平小宠于它而言除了会阻碍修行外,别无益处。
不过要是鸾鸟化作真身,梼君倒是愿让少年出手烤一烤。
对手多年,少年的厨艺它也有所品尝,这鸾鸟勉强能做个烤鸡。
少年自然不会答应,梼君也不会因此耽搁时间,它要去向王汇报此次事件。
至于凶山之地,那可怜的家伙被自己吞噬干净,心之所念的阴阳神通也落到蛇姬的手中,加之剑魂到手,剩下的,倒不算太过重要。
与少年之间的恩怨,不急于一时,更何况此番对方开两符,剑舞心通,虽未连开,却也足以使他丢掉大半条性命。
有时,折磨要比直接下手更加使人舒适。
“这家伙还没死。”梼君看了眼鸾鸟随口提醒道,便要前往村外树林。
闻少年无事,鸾鸟暗自松了口气。
在发现情况不妙时,它便有意识将自己护住,但心中仍担忧少年是否发生不测,好在安然无事。
不过,也不能全信这家伙的话,弄不好是将少年打残,甚至是削成人棍,后半生白黎岂不是废了。
想到这,鸾鸟心中无比急切,展翅向村中急速飞去。
梼君怎也想不到,鸾鸟竟于半空行燕返之术,再次重归村口。
鸾鸟左翅之中,藏有一符,曰风伯遛雀。
早在战斗开始前少年便其交于鸾鸟,为的就是在他无法及时赶到的关键时刻,拦住想要协助蛇姬迅速解决掉对手的梼君。
梼君心中所想没错,少年确实无力再战,而它的情况亦不稳定,抓紧时间闭关修补这仅存鬼将才是。
论阵局布控,它从未在少年身上占得大便宜,充其量是一些蝇头小利罢了。
数条风绳于青符之上奔涌而出,交织相错,化作囚笼将梼君牢牢封在其中。
“梼君,我可不能离开这里。白黎说过,无论从你口中听到什么,都不值得相信,而我的任务,就是盯着你。”
鸾鸟学那少年左翅猛然一张,另以道符从中飞去。
说真的,当少年亲口告知它这两道符的名称及功效时,它怎也想不到这世间还有此等异物。
遛雀,作囍,认真否?
火符有名曰祝融之囍,专禁灵体,因造符工序复杂,且材料所求极为苛刻,少年手中也只有一张而已。
此符只得使用一次,灵体益弱,束缚效果愈强。
倘若在祭坛上,少年与对方抗衡时,这类火符定会被鬼狼将所避开,徒为损失。
更何况梼君只是受了重伤而已,又非奄奄一息,怎会刻意防备一只鸟的攻击。
若不是少年战斗中以伤换伤,消耗鬼雾本体,并利用和合禁阵撕裂了鬼狼将的双腿,鸾鸟怕是已被挣脱囚笼的梼君一掌拍死。
“呵,果然,与一个终日只知耍弄心机的家伙在一起,怕是猪也会读起书来。”
梼君深深看了鸾鸟一眼,随后闭上眼睛,盘膝而坐,于囚笼中潜心修补自身鬼将身上裂纹。
见对方并没自己想象中惊慌失措,鸾鸟不甘道:
“你这家伙,堂堂魔君,怎地如此怯懦,亏得我以为你是个风流人物。”
梼君未曾睁眼,只是开口说道:
“奉劝你勿要挑衅我的耐心,温言那家伙我干不掉,对付你倒有余力。再聒噪,本君便将你炼化为奴,刚好缺只信鸟。”
鸾鸟虽虚,本要服软,却念身后少年撑腰,便有了底气。
张嘴叫嚣道:
“来来来,让小爷我见识见识被白黎打败的你,为何还敢如此嚣张?”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紫黑长枪冲出禁锢,径直射向鸾鸟。
“啊。”鸾鸟见自己长尾有一根化作焦黑之状,顿时怒火中烧,就要好好“教育”下这个没长眼的家伙。
小爷的尾巴岂是你等腌臜之物所能触碰的?
“短时间内我无法赶到这里,你趁机快去恶奼那里。”
那根焦黑长尾消散开来,化作流光灌输到鸾鸟脑海之中。
这是少年何时留下的,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鸾鸟微微一愣,它虽贪玩,却知深浅,人命要紧,恶人自有恶人磨。
冷哼一声,鸾鸟不再理会对方,凭少年所留符禁,足以困梼君半柱香时间。
“小爷我走了,拜拜了您哪。”
不过,担心对方在使出那长枪飞射手段,鸾鸟还是绕了大圈,避免被对方攻击波及到。
这是战术撤退,绝不是怂。
鸾鸟如此安慰自己。
梼君见鸾鸟飞向村外,并没出手阻拦,也无力阻拦。
长枪消耗掉它仅剩不多的冤魂之力,另一部分还要去压制手中剑魂的躁动,如今连起身都无比困难。
长枪临于鸾鸟,本该径直穿透心脏,不料确保那根奇异尾羽半空强变方向,擦身而过。
抬头看向村中祭坛处,梼君无比惋惜:
“若你有成王之志,怕早就成那子谷之主,掌握天下间生灵命脉,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