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君摇摇头,闭上眼睛,屏息修神。
···
“这是,妖剑的本来面貌?”
望着对方手中所握之剑,蛇姬吃惊不已。
明明只是一柄断剑,为何与人一种厚重,压抑之感。
殊不知
长剑月牙,短剑胜牙,断剑胜邪,此为三态。
尽管少年与恶奼同念一誓,无奈手中并无正品,所成之物不过短剑之状。
真正的胜邪正是断剑。
胜邪剑,每铸一寸,邪长三分,故只铸半截。
当年乌闽将其铸成后,因感其邪力过盛而将其封印。
后被妖王所得,然无解封之言,强行与胜邪相感应,终化血红剑魂。
这胜邪之剑,本就是天下致邪之物,以邪胜邪,方为此物根本。
“是啊,前辈,它叫胜邪剑。”恶奼长出一口气,在血色心海诡异力量的加持下,之前所受伤痕快速愈合着。
蛇姬长袖遮嘴,轻笑问道:“你以祓魅者自居,如今为何于妾身一口一个长辈?妾身可是蛇妖一脉呢。”
恶奼愣了下,还未等蛇姬反应过来,一道凌厉剑光便直奔面门而来。
“对哦,我为何还要叫你前辈。”
“多谢提醒。”
恶奼深知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距,在确保小白与村中人性命的前提下,自然愿将一切双手奉上。
可现在,端阳村仅剩小缨与他,祭坛那边生死未卜,而白泽也被对方榨掉最后价值。
他什么都没有了,不过好在还有胜邪剑,有它,便有机会救下白泽与小缨。
蛇姬扭身躲开血红剑光,未等转身,只觉背后杀意袭来。
衣袖轻挥,浅淡香味于空气中弥漫开来。
恶奼前行势头骤然僵住,低头看去,脚下不知何时显化乌黑泥潭,其上漂浮着数不尽的枯枝烂叶,此时皆作长蛇之状,将他全身牢牢缠住。
“呵,小家伙,来,让妾身仔细观摩下这胜邪剑到底如何了得。”
说着,由草木凝成婴儿手臂般粗壮的长蛇缓缓来到恶奼身前,张嘴咬向恶奼握剑双手。
及至一寸,蛇牙近触于手背,蛇姬却皱起细眉,破天荒谨慎起来。
恶奼身前长蛇,化作碎叶四散开来。
“被发现了。”恶奼低声笑道。
恶奼猛然一挣,不再掩饰,周身所缚之蛇眼露红光,宛如活物,缓缓从其身上滑下。
蛇姬歪着头看向这个再次令她无比惊讶的人类,心中盘算着等下要如何才能逼问出这胜邪剑的秘密。
至于那几条草蛇,无非被反控起来,于她而言倒是谈不上威胁。
“啪!”玉手轻拍,恶奼身旁的草蛇好似遇见天敌般紧忙钻回泥潭之中。
不远处的恶奼忽地向后滑去,身前泥潭中,一只巨大且丑陋的长毛怪手正四处搜寻着什么。
无果后才堪堪重回泥潭。
恶奼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若非自己感知到脚下一丝危险,及时撤去,此时怕是已被这怪手抓进泥池之中。
果然,蛇姬这种不知活过多少年的老怪物,仅凭自己与胜邪剑还远远不够。
这便是商贾世家与暴发户之间的差距,修行深厚倒是其次,论起经验,他差太多。
恶奼闭上眼睛,于心海中那个自我相沟通,再次睁眼。
这在蛇姬看来不过是平复心情的手段罢了,此时怕是思考着要怎样才能打败自己。
天真!
妾身要真想要了你的性命,岂会等到现在?
然而,恶奼视线中,树林虽未曾改变,却有一些区域,包括蛇姬脚下,密布着无数黑色丝线。
身前那处泥潭更是这般场景。
原来如此。
断剑挥舞,恶奼将周身被蛇姬所布设的长线一一砍断,而后猛然向前横扫,连带着泥潭处所延伸过来的一并除掉。
“看穿了我的陷阱?你真是令妾身越来越感兴趣了,加入子谷,如何?”
子谷?是她与那梼君所在的组织?
恶奼随有不解,可还是张口说道:
“不了,把小白还我,你可以走。”
“嗯?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敢以这种语气?”
蛇姬冷笑着,抬手作势,便要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直接吞噬。
小小蝼蚁,捡到块金子,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
“之前不敢,现在亦不敢。”恶奼说道,手中断剑向前猛然刺去,刹那间,血红剑气宛如风吹落叶般尽数刮向对方。
“很好。”蛇姬怒极反笑,无数长蛇平地而起,与剑气碰撞起来。
倘若是少年与之相对,自然也会不断用话语刺激对方,恶奼误打误撞间发现了蛇姬性格上存在的致命缺点。
刚腹自用
起初自己被对方表面的掩饰所影响,未曾思虑这一方面。但从被对方打落在地到现在,恶奼心中观念得以证实。
蛇姬,平静时宛如伺机毒蛇,暴怒时却往往会行事鲁莽。
而能够引她发怒的,只有从身份上下手。
以蝼蚁之姿挑衅子谷魔将。
以下犯上!
果不其然,对方上当了。
胜邪剑解除封印后,每每恶奼与心中祭坛处相通,便能察觉周身所存在的异常之气,并以线状呈现于眼中。
乌闽称之为:
烛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