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按着夏青心的手,笑对李峪家的道“四姑娘身子弱,经不得风吹,站在这风口里也不好,我们便先进去了,大嫂子忙吧!”
李峪家的忙拍拍自己的头,道“诶哟,我这是忙昏头了,姑娘赶紧扶着四姑娘进去吧,这虽开了春,到底还冷着,冻着了可不好。”
夏青心笑着点点头,进房和榴莲聊了会子天,直到院子里的活计都弄完了,榴莲方回去复命。连翘便蹭过来看着夏青心,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夏青心见她言行举止奇怪,不禁问道。
“姑娘,五姑娘将她院里的文殊兰和百枝莲都叫花房给搬回去了,闹着要太太将同紫玉兰一起赏下来的西府海棠给她。”
这原和自己没有关系,夏青心如何不知这是夏青笙变着法的在给自己示威,但是这西府海棠可不是给夏庆松和梁氏的,他们还做不得这个主。便道“你整日间正事不见忙,倒尽管些闲事,她要不要,与咱们有什么要紧?咱们只顾好自己便罢了。有这个闲空,你倒不如下去看看咱们院里给人摆成什么样了来的正经!”
连翘嘟了嘟嘴,嚷嚷了几句,摔了帘子便下楼去了,竟也不和夏青心回话。
夏青心又好气又好笑,冲着白芷道“连翘这丫头的气性越来越大了!”
白芷正给夏青心添茶,见她这么说,也笑道“还不是怪姑娘你把她给宠坏了。”顿了顿又道“姑娘什么时候去沈姨娘房里看看?这回怕是把姨娘和三爷吓得不轻呢。”
夏青心的脸便垮下来,想起沈姨娘的眼泪和夏子然害怕惊恐的神色,寒意便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叹了口气,道“你素日不是劝着我少去么?怎的这会儿倒似要我去呢?”
白芷将茶递给她,道“平日你没什么大事,和姨娘她们走的过近,免不得又要遭人闲话,也惹太太嫌。但这会子三爷刚受了惊吓,您若是想过去是合情合理的事,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哪儿有这么简单,夏青心苦笑一声,夏母和夏庆松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的要送东西来,前者是为了向全府的人展示自己绝对的领导权,后者则是因为百花会的日子越发的逼近。这府里,哪处不是算计?
她想着,却仍旧道“去寻下匹布来,仔细要素色的,不然到时候姨娘又有不是。”
白芷知道她这是准备要去了,自己答应了去寻了匹白底蓝花的素布,又道“这是往年姑娘赏赐下来给我做衣裳的,我的衣裳多,便把这布忘了。现在寻出来给姨娘罢?若是寻了那张扬的好布料来,怕大太太拿姨娘做筏,那便不好了。”
夏青心愣了半日,虽心酸,到底无可奈何,只得应了,自己又去寻了几本书拿了绢子包着,道“你和连翘陪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