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天下雄城也。
其城池除了雄伟,却又不失俨然之君子气度,四四方方,规划极为工整,凡是看到这座都城的人,都难免感叹一句“无规矩不成方圆。”
昌盛的文气如华盖笼罩着整座燕都,盖因这曾是往圣教学之地,有翰林院中的圣贤石林,虽然那些圣人都已不知所踪,但他们留下如星河般浩瀚的篇章,却仍然在石碑上熠熠生辉。
故而,此为列国文坛牛耳,儒风无比昌盛。
燕都高大的城门前,矗立的并非往圣,而是周王朝的半圣,来往的学子,对其多有参拜,听说有的学子天生文心,还引来过半圣垂青降下福泽。
晃晃悠悠的马车驶入。
路很宽,足有三十丈,两侧是繁华闹市,比步云镇那种是大巫见小巫。
“先生,您这列国杀颇有意思,我可以教给府上的姐妹们一起玩吗?”
宁茹从掀开车帘走下,目光还往车中看,面上有着意犹未尽之色。
“自无不可。”
李宣笑着和她们告别,笑道:“早点回家去吧,两个小姑娘出门在外,家里人该担心了。”
“嗯!”
两位大家闺秀点头,莲步轻移回了仆从们的马车,临走之时还掀开车帘,一双眼睛放在后面那位头顶着一只小兔子,放浪形骸坐在车厢中的俊朗青年,脸颊闪过一丝羞红。
车厢中,李宣收起列国杀。
“唉,我刚刚都快被雷劫劈傻了,每次雷劫都会判定到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孙无胜满头黑线,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是个倔强性子,抽了一次后一直就用那个人物。
被劈死一次就不信邪似的,拿到就往自己头顶一套。
毫无疑问,每次都是他都精准的遭雷劈。
而且
李先生这副牌深藏玄机,如果玩游戏的时候中了雷劫,那便会身临其境的穿越到自己的角色身上,然后体验一次天劫洗礼。
好在,不是那么的痛,但自己附身的那个人却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谁让你逮着秦桧玩儿,又不把牌看清楚?”
李宣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拿出个被捆着跪在地上的雕像,道:“你自己看看。”
:“当场上存在雷劫判定时,则百分之百必造雷劈。”
“原来不是我运气太差。”
孙无胜舒了口气,又疑惑道:“为何其他雕像皆是英明神武,器宇轩昂,这尊雕像却是如此的如此卑躬屈膝?”
“此为千古奸相,欺上瞒下,权倾朝野,残害忠良。”
李宣将秦桧的事迹一讲。
顿时孙无胜拍着桌子站起来,脸红脖子粗道:“世上居然有如此无父无君的卑鄙小人?这种奸佞之臣,我刚刚居然还固执于他”
“没事,你不是让他挨了一百多次雷劈嘛。”
李宣安慰道。
“若此等窃国之贼在燕国,我孙无胜必与其势不两”
说到这,孙无胜越说越热血沸腾,满脸都是书生的浩然正气。
“好!”
常乐站起来,揶揄道:“择日不如撞日,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咱们明日就去午门前,让群臣见识见识你孙大官人的口诛笔伐。”
孙无胜神色一滞。
特么的,上头了,忘了燕国还真有一位跟秦桧差不多的。
他悄悄打量着四周,发现没人看这边,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哼,现在我羽翼未丰,还需暂且隐忍”
孙无胜脸上写着从心二字。
倒是陈正阳面上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即又深深的隐没。
这些天,经历了“艺术”洗礼,他已经变得稳健了许多,换以前只怕当街就要破口大骂。
“做官太秦桧是会造天谴的,所谓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迟早是会遭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老陈你最近进步不小。”
李宣很满意老陈的变化,自顾自的抓起缰绳。
终于让老陈这个铁憨憨有所转变,他很欣慰。
如此,在燕都就不怕莫名其妙得罪人了。
炸燕云还好,若是在燕都玩自爆,不得被抓了点天灯?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常乐则是若有所思。
先生这话简直由浅入深,微言大义,好像还在暗示着什么。
他好像有点悟到了。
“我资质愚钝,全仰仗先生指点。”
老陈微微摇头,随后又问道:“咱们接下来,去哪?”
“理论知识呢,这几天你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但光有理论却只是空中楼阁而已,所以咱们还得付诸实践。”
李宣驱使着马车前行,尽朝着车流汹涌的地方去。
他的车技很好,在宽阔的燕都道路上,能飙到八十迈。
“那为何不带着宁家两位姐姐一起去?”
孙无胜摸着脑袋问道。
“她们还不到时候。”
李宣轻咳一声,又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车再次提速,开得快了些。
“实践?”
陈正阳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和光同尘之道,该怎么实践?难道是要在秋试之前,凭借与王上的关系,直接入仕?
先生的意思真是太难猜了。
片刻后。
燕都最最热闹的花楼。
下了车的几人满脸懵的站在门口。
这,这特么不是去王宫的车。
此地比之碎月楼,要大上足足十倍,且通体都是最为华美的丹香木构造,不仅结构稳固,且散发着一种馥郁的幽香,形状似一尊巨大的莲花,每片莲叶便是一楼,莲子则是错落有致的庭院。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时不时伴随着对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