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微微一笑,喝了口酒。
迎春笑道:“榜首郎才华横溢,大家不要瞎说了,许是不想赐诗于我等妓子吧。”
一众花魁都是面露哀怨。
这表面上是为李宣说话,实则带着险恶。
李宣笑而不语。
他是谁?鉴婊能力MAX的李白日!这绿茶的味道能闻不出来?
,这牡丹绝对是想蹭这波热度,今天非要他作诗不可。
炒作炒作,到时候说不定就变成了:
“震惊,榜首郎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莲心楼的花魁与一位官宦子弟争风吃醋。”
一个女子之身,能支撑这么大个产业,真不是没道理的。
李宣不禁感叹道:“这牡丹姑娘绝非常人,这莲心楼,也不是一般风尘之地啊。”
“柴井,你说话注意点。”
陈正阳的眼神很冰冷,简直是在看一个死人。
其实他刚刚也疑惑。
但听到先生说绝非常人
陈正阳心中升起明悟。
突然消失又出现的牡丹,包括妓子们,都有问题,而先生这次来,便是要查清此事。
如此,一切就说得通了。
“老陈,不要与他计较。”
李宣眨了眨眼,“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去咬他?”
这些人巴不得陈正阳动手,闹出点动静来呢。
陈正阳哼了一声,又坐回去。
想清楚关节后,他终于明白,先生此前说的“付诸实践”是什么意思了。
这实践,并非是真的来莲心楼醉生梦死。
而是如何藏好自己,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抽丝剥茧的查清真相。
这便是真正的和光同尘!
此时暗示,也是怕他冲动之下动手,打草惊蛇。
“先生真是虚怀若谷,洞若观火。”
陈正阳由衷的赞叹一句,又心生感动。
以先生深不可测的修为,能与当圣贤半师的存在,翻手便可将莲心楼的阴暗翻个底朝天。
但为了言传身教,居然如此耐心陪这帮蝼蚁过家家,还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彻底理解什么叫做“和光同尘”。
什么,特么的叫,和光同尘!
在妓子中如鱼得水的先生,宠辱不惊,没有露出丝毫烟火气,这就是了。
就两个字,佩服。
“你这人好生无礼。”
户部员外郎大步踏来,冷笑道:“可知道我是谁?出言侮辱朝廷命官,按律当掌嘴八十。”
“都是出来寻开心的贵客,莫要伤了和气。”
迎春表面上打着圆场,实则话中煽风点火。
“哼!”
要不是为了跟着先生实践,陈正阳恨不得一巴掌弄死这个龟孙。
连王上都在先生面前小心翼翼的。
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在太岁头上动土?
热血上涌的陈正阳心中默念‘和光同尘’,眼神死死盯着那个气急败坏的长须中年。
户部员外郎被陈正阳看得浑身不自在,气势一滞。
随即他又冷哼道:“在下今日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知道你这秋试第一,是否实至名归而已,这是防止有人霍乱文坛风气,沽名钓誉。
你且划出道来,我要替王上试试,你是否有资格进白马学宫。”
“我拒绝。”
李宣完全无视了他,仿佛在看一只乱吠的疯狗。
无视,有时也是一种蔑视。
那长须中年冷笑道:“你若不敢,那就是心虚!”
“嗯嗯,你赢了。”
李宣伸了个懒腰。
“你!”
长须中年被梗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的开始涨红。
迎春讳莫如深的笑了笑。
被如此挑衅还不动怒。
看来,她的猜想没错。
“既然你要比,也不是不行。”
李宣察言观色,将迎春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好一个莲心楼,平白无故的给他拉仇恨,推到风口浪尖。
几杯酒,几句话就想得一手好诗,打得一手好算盘。
真拿他李白日当舔狗工具人了?
现在软的不行还要来硬的,那还能怎么办?
成全她们好了。
“比什么?”
长须中年平复下来。
“丝竹管弦。”
李宣看了眼这长须中年的腰间,那儿别了一支洞箫,顿时心中有了打算。
有个法子,既不会给莲心楼增加名声,还能把这只烦人的苍蝇打发走
“不比吟诗作对,而是要比音律?”
长须中年瞪大了眼睛,随即哈哈大笑,“果然是井底之蛙,想剑走偏锋却没想到正中我下怀。
在下箫郎的名号,燕都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不知道你吹得这箫,他正不正经’李宣心中吐槽一句,又道:“不过你要是输了,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