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帘帐暖，香气四溢，烟雾氤氲。

景仁宫一片祥和的景象。

皇贵妃轻轻为建文帝捶着肩膀，语气柔软，听着十分心疼：“陛下，您千万注意身体啊。”

言下之意满是埋怨。

这几日建文帝频繁去储秀宫那里，每日都喝的醉醺醺的，如今又无国事缠身，他倒显得十分惬意。

建文帝舒服地闭着眼，享受着皇贵妃的温柔小意。

慢悠悠地开口，说起笑话，打趣道：“朕如此，你不是开心多了，你不是巴不得朕消失的远远的。”

最好不出现在你眼前。

慢条斯理，却又让氛围骤冷。

皇贵妃娇美的眼眸如含春水，闪过一丝冷光，又转瞬即逝。

纤细白皙的手又抚上建文帝的太阳穴，缓慢地按着。

好像没有听到建文帝话中的刺，微微一笑，朱唇微启，呵气如兰：“陛下！又打趣臣妾，您不知道臣妾的心，也应该看看臣妾的眼睛，臣妾的双眼满是您！”

语气殷切，勾人心弦。

若是建文帝睁开眼睛看看皇贵妃，如此楚楚可怜，也不会忍心再苛责她。

可惜，建文帝始终闭着眼，冷冽的气氛环绕周身，生人勿近。

也只有皇贵妃面色如常，娇笑盈盈。

宫殿内的宫人早已经汗流浃背，低着头不敢发出一声。

建文帝语气淡淡：“爱妃若是这样想，朕也十分欣慰。”

皇贵妃揉按的手微微一颤。

李乾是察觉到了什么？怎么如此反常？

收起心里面的小九九，皇贵妃从桌子上拿起一碗乌黑的药，柔声道：“不管陛下如何揣测嫔妾，嫔妾仍然以您的身体为重。”

皇贵妃半蹲在建文帝面前，眼波流转，妩媚动人：“陛下，该吃药了。”

这几日可能因为他太过于放纵，竟然风寒了，但是除了有些咳嗽，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皇贵妃太小题大做了！

建文帝闻声，这才睁开有些审视的双眼，漆黑的眼底辨不清情绪，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皇贵妃。

皇贵妃心中有些慌，差点将药洒落。

急忙稳住，强装镇定地瞧着建文帝，含情脉脉。

这让建文帝有那么一瞬间辨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许久后，建文帝没有理会皇贵妃手中的药，反而伸手抬起皇贵妃白嫩细腻的下巴，细细打量皇贵妃的眉眼。

自己的枕边人，究竟是人是鬼？

皇贵妃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即使面对的是建文帝，她一时失态，想要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

可惜建文帝十分用力，她始终没有办法。

白嫩的下巴已经微红，皇贵妃手中的药也因为动作洒落在她的衣裙上，乌黑一片，十分狼狈。

建文帝无视她的反对，与平日对她的态度大相径庭。

皇贵妃心中的不安更甚，眼中的厌恶都差一点掩饰不了，好在她还有一分理智。

良久，建文帝才缓缓开口，语气沉重又哀伤：“莹儿，朕立你为后如何？”

皇贵妃瞳孔一缩，有几分不愿与痛苦，但是被她隐藏的太好。

刚刚的挣扎仿佛已经消失，只剩下柔顺与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