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中午,谢家二房一家五口便浩浩荡荡来了京城。谢远起今年三十多岁,两子一女,至今尚未婚配,大女今年十五刚刚及笄,两个儿子是双生,此时也已经十三。
这次他们可以说是举家来京了,当赵氏带着丫鬟婆子迎到大门外,看到这一家子人时顿时傻了眼。
到不是二房这一家带了多少人,而是无人可带,一家五口清清爽爽的连个丫头都没有,还好穿着打扮还算周正,倒也没丢了谢家的脸面。谢老夫人过世时是谢远起带着孩子来的,这次举家来京,其实也是想在京城住下,所以这次来就不打算回青州了。
赵氏是个姨娘,但是却也管着家,忙忙活活的安排了二房这一大家子住下,这才派了小厮去找谢远州。
谢远起的夫人周氏年纪不过三十多岁,脸上许是保养的好,看上去还算娇嫩,只是那双吊稍的眼睛,让人一看便知不是好糊弄的主。三个孩子看着还算老实,等赵氏一走,这才欢快了起来。
二房女儿谢知梅今年十五,长相随了谢远起,是个好容貌的女子,初来京城很是拘谨,跟在周氏身边进了主屋惊叹道:“娘,这宅子好漂亮,若是以后能住在这样的家里就好了。”
周氏笑着戳她额头:“不想走咱就不走了。”他们夫妇二人来之前已经商量好了,此次来京就不打算走了。
谢知梅一听顿时开心,“真的吗?太好了。”
两个儿子谢知柏与谢知槐蹦蹦跳跳的跟在谢远起身后,听到母亲的话忙不迭的求证:“爹,咱真的不走了吗?大伯家真好。咱不走了好不好。”
谢远起嘴唇紧抿,眉头轻皱。京城他不止一次来过,甚至曾经婉拒了大哥给他谋的差事,奈何自己心有大志,不屑于走后门得到官职。谁知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是一事无成。
这次来京他却不得不厚着脸皮待下去了,因为在青州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让他不得不低头。
一家五口稍微收拾,便有丫鬟来请。
一家五口与谢远州及赵姨娘母子三人用了饭,又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的情况。谢远起突然问道:“怎的不见大嫂和两个孩子?”
他的话问的突兀,令花厅里一下静了一瞬,谢远州打着哈哈,不想多谈,倒是赵姨娘笑着开口:“夫人身体常年不好,一直卧床,所以一般不出来的。”
周氏比较精明,来回看着谢远州和赵姨娘,一瞥眼见谢远起还要再问,忙拉了他的袖子,谢远起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和谢远州说起其他事情来。
晚上周氏和谢远起上了榻,谢远起问道:“白天你为何阻拦我?”
周氏放下床幔,感受着舒适的床榻,冷哼道:“也就你傻,看今日的情形难道看不出来大哥家有猫腻吗?”
“什么猫腻?”谢远起不喜欢这两个字,顿时坐了起来,眼神不善。
周氏没读过多少书,也是小家子出来的姑娘,一直顺遂,乍一见谢远起这样立马拉下脸来,“你瞪我干嘛?看不出来这大哥家宠妾灭妻吗?”
宠妾灭妻在这时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周氏刚出口便被谢远起呵斥回去:“妇道人家,少胡说八道,我大哥不可能是这种人。”谢远起对大哥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风光霁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是他心中崇拜的大哥,哪里容得周氏污蔑。
周氏一听顿时火大,伸手将他一推:“怎么不是?你看哪家待客是姨娘登堂入室的?哪家姨娘上桌吃饭而主母不露面的?”
谢远起呐呐道:“不是说了吗大嫂身体不好卧床不起。”
“哼,这种话你也信。”周氏对自己男人无语,耐心解释道:“就算主母不方便,那嫡子嫡女总该方便吧?可你看到你那侄女没有?看到侄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