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零,你如今在做什么呢是有窈窕淑女秋波暗送,还是在舞榭歌台左拥右抱你是否想起,八关的红绡坊,是否想起,城主府的厨娘,是否想起……我。
十六岁的雪安城主,十六岁的展挽城,十六岁的我,对着四字文书,生生地捏断了自己的食指骨节。
“你这孩子,越来越不知道爱惜自己,小零在的时候还能说你几句,现在独自出门,越来越胡闹了。”
我看着被纱布缠绕着的越发苍白的手指,轻笑:“陈姨,我以后不弄伤自己就是,又提他做什么。”
从小医治我大病小伤的医女陈姨收起药箱,慈爱地笑:“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弄出点伤来,还算老婆子我有点价值。”
“陈姨,”我乖巧地唤她,笑:“哪会没有价值,挽城以后大病小灾,还要多多劳烦您老人家呢。”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嘴甜。你好好养伤,我走了。”陈姨一张苍颜笑得开心。
我目送她下了马车,转头看一边的统领——游巡。“你是紫零的人?”
“对。我是紫府家臣,紫家南下后大公子说我年纪轻轻,仕途才刚刚开始,就托人将我送入了军营。”
记忆里隐约有个蓝衣少年带着小小的男孩子远远走来,少年老成,眉目清俊的样子。“我想起来了,你和紫怜下学回来,我们见过一面。”
“主上记性甚好。”
我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他:“紫零……近来可好?”
“大公子没离开过繁华都城,从小饱受赞誉,如今被贬桃夭山,莫说那里原有的官员,就连当地百姓,也对他……大不如前。”忠心耿耿的男子仍是眉目之间隐隐有幽怨的神色:“加之担心小公子的安危,大公子消瘦许多。”
我沉默了下去。
“主上,大公子本来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要多嘴,但是如今看主上也对大公子甚是想念,主上看向南方的神色,是面对闻公子也不曾有过的。游巡斗胆一问:主上到底为什么贬大公子去桃夭山?”
“他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留在我身边,他的性命堪忧。”我咬着嘴唇低低地回答。
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可以赴汤蹈火,但不代表另一个人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命悬一线。
我无论怎样都活不过今年,何必拉着紫零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