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西门湮城作对,隋徊怎会告诉你……”
“南漠的大家公子,小时候本来都是很好的玩伴,只是后来都抛弃了我。隋徊还算有些旧情,时常去宫中看望我。本来啊,当年我去雪安城的时候还买了惊天酒准备带回去送给他,谁知道……呵。”
西门奚箜轻轻地笑,大漠里呼啸的狂风卷起他散乱的衣袍,将他面容吹得朦胧,也将孤独吹得尖锐。是谁曾悠长叹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又是谁高声吟哦,想唱给那人听,想唱尽心中怨愤: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觏闵既多,受侮不少。突如其来的噩耗,难以依凭的兄弟,无人相问的屈辱,岁岁夜夜的冷眼。
我忽然懂了他为何能旁若无人地崇尚雪安风气,他什么变故都受了,什么背叛都见了,什么屈辱都尝了,那些闲言碎语算得什么
我向景府大门走了两步,强扯了笑回头看西门奚箜:“不是要请我看美景吗?顺便也陪我拜访一下景恨北。”
“这美景就是这沙漠中的院落了,你就不要先转两圈看看?”西门奚箜极快地恢复了阴柔的笑容,走到我身边。
我皱眉:“就是个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哪比得上南漠的王宫。还有啊,西门奚箜,你这么笑简直丑死了,比你以前嚣张跋扈的样子还丑。”
“彼此彼此。此次见你,高不高兴都在那笑,一样的玷污了我的眼睛。”西门奚箜冷哼一声,用手比划了一下我嘴唇的弧度,做了个嫌恶的鬼脸。
我一气,顿觉这人沦落至此简直活该,甩了袖就去叩门。
身后的人唇角摆出了个分不清是上扬还是下垂的弧度,看着景家大院,叹息了一声。
当时我若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院西侧的墙壁上,字迹清晰深刻:雪安城人,近三尺,杀无赦。
我被五花大绑扔在景府门口的时候,是连景恨北面都没有见着的。
西门奚箜冰冰凉的手拍了拍我的脸颊,笑得越发柔媚:“唔,你还真是信任我,连个护卫都不带就跟我出来。”
我活动活动脑袋,眯起眼睛:“换个地说成吗?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