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还想不到这些是为什么，却只得苦笑：“你不要拿你与我相比，正常人哪会像我这么倒霉。小时候爷爷就跟我说过，能让所有人落泪的乐曲一定是天下间至纯至善的，让挑剔的人懂得珍惜，让邪恶的人学会忏悔。何况阿凉你悬壶济世，挽救了那么多条人命，像我这般自私自利害人无数的人，遇到你真的是三生有幸。”

“小城……”牟凉被我突然自嘲的话弄得一惊，慌忙反过来安慰我。

我笑笑：“无碍。只是，我想一个人静静，行吗？”

我一个人坐在房梁上，一动也不动。

大约是夜色最深的时候，窗外的蝉鸣都倦了，我才看见有人进来。

是西门湮城。

我奇怪他半夜三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打算再给“我”补上三刀他的动作却让我差点从房梁上栽下去。

“扑通”一声，这位南漠高高在上的储君，对着我的牌位脊背笔直地跪了下去。

“挽城……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娘。”说话时，西门湮城揭开了脸上的面具，我张大了嘴巴，硬生生地吞下喉咙里的音节。

那分明，十成十地像极了父上！

“咦，这个姐姐好面熟呢！”男孩子跑到我面前，放肆地打量我。

大娘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骂：“又是胡说。”

“才没呢！前些日子，姑娘一袭白衫，作男子打扮，身旁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北面那个绫挽墓待了半天时间，我看得清清楚楚呢！”男孩子撇了撇嘴，满是对被质疑的不高兴。

原来，莫离村中，那个男孩子说的人，并不是父上，而是他。展家人特有的面庞柔和而俊朗，因为常年不接触阳光，脸白皙得像是刚烧好的白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