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姜婉不禁想起小五,也常常熬夜读书,身上时常有股蜡烛的烟味不说,时间长了,熬得眼睛都起红血丝了。
这顾家竟有不生烟的灯油,找机会可以问问画棠这灯油哪来的,需要多少钱。
“今早送灯油的小厮,因为昨晚照顾了生病的父亲大半夜,导致身体太疲惫,一个不慎,泼洒了手里的灯油,他就近喊了洒扫的婆子来清理。
洒扫的婆子刚巧忙活了一个时辰,想着最近三爷基本不来青莲苑,便偷懒想晚点清理,没想到霜鹂过去青莲苑取三爷的衣裳,竟听到有人躲起来议论三爷。
她一时着急,没有注意到地面上的灯油,直接小心凑过去,踩到了那滩灯油!刚巧她摔倒了地方,有一堆碎石子,便划伤了脸。”
画棠说完,看了眼霜鹂脸上的几道细碎的划痕,神色凝重的对姜婉道:“今日夫人和奶奶都不在家,便是奴婢和太老爷书房的寇管事,一道盘问的,送灯油的小厮,偷懒的洒扫婆子,都没有问题,霜鹂听到声音,无人能佐证。”
姜婉深吸一口气,明白了画棠的言下之意,霜鹂受伤肯定是有人引诱的,但做这件事情的人,心思缜密,找不到任何证据。
“那最后是如何处置这件事的?”
画棠答道:“这件事牵涉到了老太爷的人,奴婢禀报了老夫人,她老人家说让二太太做主,二太太也没有怎么处置,请了府医过来给霜鹂看脸,说具体的处置,让夫人回来决断。”
正说着,长夏过来,她看了眼霜鹂里屋的霜鹂,对姜婉道:“夫人说,这件事情,由奶奶处置。”
很显然谢氏并不是不知道如何处置,但她将这个难题抛给姜婉,便是要看看她的能力。
姜婉深吸一口气:“画棠,你跟我来正屋吧。”
这件事情必须查明白,不然她这个顾家三奶奶的名头,便立不住。
护不住自家人是世家大族里的大忌。
正屋里头,姜婉仔细询问了那个小厮和婆子的出身,以及最近的安排。
画棠也知道姜婉的意图,很快详尽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小厮与洒扫的婆子都是家生子,父亲是曾经跟随老太爷的护卫,病重后养在顾家,小厮自小就在萋萋阁伺候老太爷,能识字会算账,这才能日日去库房去账房去灯油。
这种灯油制作昂贵,只能定量取用,但老太爷不用,加之最近用量极大,所以小厮才每天过去取。
前段日子,便是姜婉与顾淮大婚前后,府里忙碌,小厮疏忽了给父亲白天加冰盆,导致父亲受了热,引发了旧疾,身体一日比一日差。
小厮的母亲去得早,他又是还未娶妻,白日只能托付姨母一家人谁有空来照顾下,夜里就得自己来。
前日天气转变,他父亲病情加重,他昨晚整夜伺候,几乎熬了通宵,但差事不能停,结果就是神情恍惚泼洒了灯油。
负责洒扫的婆子,也是顾府的老人,曾经是顾望生母的院里的二等丫鬟,后来成婚了,生儿育女,直到儿子成亲,生了个病恹恹的孙子,日常吃药很费银子。
这婆子便厚着脸皮给顾夫人递了信,是十年前就又进了府邸来做些粗活,因为熟悉老太爷和顾望的性子,便安排在了前院做洒扫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