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姜婉便出来到了门口,看到袁二郎时,他满脸懊悔,不停在自责:“都怪我!没有检查仔细,也怪我,发现她后,没有直接送回府。”
“果然,祖母的选择是对的,她根本不值得我们心软!这种恶毒的女子,竟也是我们袁家的血脉!”袁二郎语气恨恨道。
发现姜婉提着灯过来,他连忙迎上来:“嫂子,四娘在等你,求你救救她。”
顾淮先一步走上来,替姜婉系好披风的系带:“四娘中毒,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不方便请太医。”
在去定远侯府的路上,姜婉才知道完整的事情经过。
袁四娘躲在袁二郎的马车上,不知道定远侯府和瑞王府距离很近,以至于她想下车时,已经身在瑞王府内。
她不清楚瑞王府的格局,慌乱中走错地方,被人当成通房丫鬟灌了药,绑着送去瑞王世子的房间。
如果不是挣扎声有异常,乔姨娘发觉不对强行掀开被子,只怕木已成舟。
瑞王世子发现人不对,立刻警醒,派人彻查,同时通知看望世子夫人袁氏的袁二郎赶快过来。
袁四娘出现得突然,袁氏也是临时起意,事情做的粗糙。
乔姨娘便是乔玉书,聪明有心机,有瑞王世子李从恩的吩咐,她调查起来格外顺手。
很快发现是袁氏所为,经过她严刑逼问,才从袁氏心腹嘴里问出袁氏的计划。
袁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想让自己人做瑞王世子的继室,刚巧袁四娘被寻回,可定远侯府绝不会同意刚找回的嫡幼女,进瑞王府这种虎狼窝。
这只是袁氏一晃而过的想法,没想到袁四娘自己送上门,她毫不犹豫动手,幸好乔玉书警觉,没有让她得逞。
“我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狠毒!”袁二郎脸色阴沉,拳头紧紧攥着。
姜婉倒是好奇:“世子夫人怎么突然就药石无医?”
有些事袁二郎还真的清楚,他沉默半晌才道:“毕竟谁会甘心一直做妾。”
这么多年,瑞王世子姬妾无数,世子夫人一直稳如泰山,突然病入膏肓,定不是寻常的病。
想起乔玉书敢冒着得罪李从恩的风险,她在瑞王府的地位必然不一样,调查袁氏和审问袁氏心腹,也是她负责,说明乔玉书至少比袁氏更得李从恩的信任。
定远侯府,袁四娘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顾淮和袁二郎留在屋外,姜婉跟着丫鬟进屋去。
看到内室里的袁四娘,她直接泡在冷水桶里,面颊和脖子发烫通红,整个人如染血的云霞般艳丽。
姜婉凝目,这个反应并不陌生,她快步过去给袁四娘搭脉。
身边的嬷嬷焦急不已:“顾三奶奶,姑娘这情况能用药吗?泡冷水好像作用不大。”
收回手后,姜婉转身吩咐:“将你们四姑娘弄起来,冷水无用,我开个方子,你们去熬着,一碗药下去就行,问题不大。”
半个时辰后,袁四娘渐渐清醒,热也退了,睁眼看到姜婉,立刻起身抓住她的手,泣不成声的喊道:“奶奶!”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姜婉拿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温声安抚:“以后做事别冲动,你没见过深宅后院的真正险恶,有什么事先和家中父母兄长商量。”
袁四娘抽噎着抬头,瘦削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我也想和他们商量,可是他们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特别是母亲,她,她根本不想让我见你……”
姜婉揽住她,轻轻拍着袁四娘的背:“你和我仔细说说你当时的情况。”
如果只是寻常的药,姜婉不会怀疑,偏偏袁四娘这次中的药,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比起袁氏和姜妍有交集,姜婉更相信乔玉书值得姜妍相助。
跟着姜婉的时间不短,袁四娘也听出她的疑虑,立刻冷静下来,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给姜婉一点一点复述。
听到袁四娘说,礼物清点到一半,下人们便暂时离开。
姜婉双眼微眯:“接着说。”
后面袁四娘在王府寻人,跟着个巡夜的婆子,找到了后院。
准备出门时,身后突然出现一群人,将她当成不愿伺候瑞王世子的逃奴,哪怕袁四娘表明身份,还是没人信她。
听完袁四娘的话,姜婉确定袁氏动手,定是乔玉书一手促成,毕竟她需要光明正大的接管瑞王府,保证定远侯府绝不会调查袁氏的死因。
“奶奶,是,是乔姑娘吗?”袁四娘在顾家时,是亲身经历过乔玉书的手段,这还是在有姜婉保护的情况下,遭了她的道。
姜婉轻轻点头:“只能说,你的出现让加速了她的计划,没有你,世子夫人依旧难逃一劫。”
这边的动静,到底还是惊动了袁夫人,她匆匆赶来,看到门口的次子和顾淮,略有些欢喜。
“是二郎请顾公子来的吗?”袁夫人越看顾淮越喜欢,神情渐渐柔和。
顾淮作揖见礼:“袁夫人,是令郎请三娘前来,晚辈随行。”
袁夫人一听姜婉也在,顿时面露不喜。
这些日子,女儿不想给姜氏惹麻烦,主动不提顾淮,却天天明里暗里想回去见那个姜氏。
屋里的袁四娘听到顾淮的声音,紧张且欣喜的攥紧被角:“公,公子也来了吗?”
姜婉起身:“来了,我去见见你母亲,你先好好休息。”
来到外间,袁夫人见到姜婉,笑容渐淡:“四娘的事,辛苦顾三奶奶。”
对于袁夫人的不喜,姜婉也能理解,毕竟为了女儿,天天打听她和顾淮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开始行动。
最近萧夫人操心儿子的婚事,袁夫人操心女儿的婚事,知道萧大郎心悦姜氏,便甘愿给萧夫人做了一回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