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不去的。哥哥你快走！”

洛九天有气无力，凌日照也无奈劝道：“萧，你走吧！洛九天与我本是一体，邪气与神力相互融合在我体内，根本无法分离。”

“所以，你就要抛下我去死吗？”

萧前川怒吼出声，凌日照与洛九天同时怔住。

对方从未如此失控，他们见到这样的萧前川，眼中刺痛，心里翻绞。

“对不起。”

“对不起！”

除了重复这一句，他们不知道还能说些别的什么。

也不用他们再说什么，萧前川直接俯身堵住了对方的唇。

电光火石来得激烈，谁都没想要停下。

多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

萧前川在洛九天那里学到的技巧，此刻全都用在了凌日照的身上。

凌日照与洛邪共感，前者根本招架不住，后者却是忘我沉迷。

萧前川的头脑还努力保持着几分清明。

他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化为水流，一点点渡进凌日照的身体里。暗自循环一遭，然后将对方身上的邪气全都包裹在水珠中，转入他自己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萧前川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一吻。

凌日照与洛九天已经察觉出了不对。

此刻洛九天竟是随着那些魔气进入了萧前川的体内。

“哥哥，你要和我一起死吗？”

与心爱的人一同死去，这是洛九天能想到的最极致的浪漫。

他虽然畏惧死亡，却隐隐含着期待。

凌日照则是受不了对方这样决绝的安排。

他近乎疯狂，抓住萧前川的肩膀，那双眸子恢复了原样，两只瞳孔都闪着金色的光，再也含不住泪。

“萧，你做了什么？你要做什么？”

萧前川伸手抹去对方眼角的泪，神情悲伤，眼眸却满怀希望。

“我要你好好活着。神域不能没有你。”

“可我不能没有你！”

凌日照抓住萧前川的手，眼泪一滴接一滴不停地往下落，很快浸润了两人的掌心。

萧前川心尖一颤，被那眼泪刺痛。

“你没有失去我，也不会失去我。我会回来的。”

突然电闪雷鸣，杀阵加大了攻击的力道，萧前川转头发现夜神的身体已被摧毁的破破烂烂，眼看就要撑不下去。

萧前川虽有不舍，却还是猛地将凌日照从大阵边缘的漏洞处推了出去。

凌日照用尽力气，伸手想要抓住对方。可他的身体刚出阵口，便被候在上面的镜仙等人给拉了上去。

“萧……”

刚喊出口，凌日照眼前骤然炸起白光，天塌地陷般地震动再次来袭。

众神兵胆战心惊，却还是争相上前将日照大神牢牢护在中心。

萧前川嘴角噙笑，带着这个杀阵直直坠入九渊黑暗幽深的裂隙之中。

他用自己的神魂脏器护住藏在体内的洛九天，以自己的本体承接了大阵所有的伤害。

水神之体分崩离析，只剩下神魂即将破碎。

“唔……小九，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自由快乐，无拘无束地活着。哪怕忘记我也没关系。”

从胸前的平安扣环中取出从镜仙那里讨来的一小片镜子，萧前川运转神力忍着割裂神魂的痛苦，用自己的残魄护住洛九天将他投入镜中，送去了未知世界。

“不！哥哥，我不要。我们不是要死在一起的吗？你骗我！我诅咒你，以邪神之力诅咒你，生生世世永远都要与我纠缠在一起，不死不灭，永不入轮回……”

洛九天带着哭腔的声音渐渐消失。

萧前川无奈抹了把眼泪，“傻鱼，你这究竟是诅咒，还是祝福啊？”

镜片快要承受不住雷霆之力，萧前川拼着最后一丝力量将自己心脏里的生机全都注入了九渊中死去的生灵魂魄之中。

数十万生灵将在新的世界获得新生。

最后萧前川取下那枚平安扣，语带愧疚地送出自己的祝福。

“岚波，原本你就快要修炼化成人形了，跟了我平白倒了血霉。愿你下一世成为世上最幸运的人。”

平安扣闪烁两下，岚波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挫败。

过去之事已成定数，他什么都改变不了，能做的只有陪伴。

那小小的镜片将萧前川所有的牵挂都传送离开之后，再也承受不住雷霆之力，彻底粉碎成渣。

九渊之下再也寻不到一丝邪气，大阵停止雷击，却没有消散。

闪电化成数条锁链，惩罚似地将萧前川残缺的最后一缕神魂牢牢锁在阵中。

诛邪灭神阵将整个九渊封印为禁地，不许任何生灵踏入其中。

……

一渊最终关卡。

冰天雪地之中，岚波慢慢苏醒过来。

他发现跟在萧前川身边的巨型水母也已经从前尘梦境中脱身，此刻正用触手焦急地拨弄昏迷不醒的人。

“少……少爷？萧前川！水神大人……”

岚波急忙扑到萧前川面前，却怎么也叫不醒对方。

“怎么回事？明明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你还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