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艾尔心虚地从兜里掏出笔记本埋头快速翻看。
……不知不觉间这个笔记本已经写满了诶，该换了。一张浅黄色的卡片从本子中飞出来，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鸣人弯腰捡起，顺便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他自然知道这张卡片其实是书签，但是他疑惑的是，他看不懂上面所写的文字。
艾尔扫了一眼，面色从容，举止自然地收回卡片：“随手做的小笔记而已。”
鸣人投以怀疑的眼神：“艾尔，你真不知道你骗人的时候脸上总是这副表情吗？”
“……”小厂长默默把卡片夹回笔记本中，恶声恶气道，“反正你也看不懂，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好吗？”
这里的小厂长和鸣人的影分身坚持不懈的斗嘴，大陆上鸣人的本体正和自来也一起边修行边四处游历。
他们走过很多地方。在繁华的现代化城市中，穿行在街道上的他和自来也一身忍者装扮似乎有些过于显眼了，总觉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鸣人似有似无地意识到这里的生活与忍者所在的村落存在着极大的差异，这种差异不仅仅是体现在生活方式上。和这里一比，忍村生活固然朴实美好，但好像也带了点潮湿腐烂的味道……
他也去过杳无人烟的破败村落。鸣人站在及膝深的蔓草中环视周围，四面都是废弃的荒芜田地，田埂依稀可见。因为年久失修而倒塌的乡间建筑已经成了附近野猫野狐的藏身居所。
此间气候温暖湿润，青山碧水土地肥沃，能看出来这里当年应该是一个很热闹的村庄才对。
鸣人怔怔地站在原地，问道：“这里……”
他并非瞎子，也不至于愚蠢到无可救药，自然不会忽视田野上深深的壕沟，以及一旁山峰坍塌后留下的巨大土石堆。
恐怕这里曾经是战场。
自来也的话语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是的，这里曾经是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之一。当年木叶和岩忍曾于此激战过，你所看到的就是那次战斗留下来的痕迹。”
“可是，忍者之间的战争不是会尽量远离平民的生活吗？”
“原则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战争是没有良心的，真正打起仗来哪方也顾不上所谓的‘尽量远离’。”
鸣人长久沉默。
自来也揉揉他的头。
木叶建村不过60余年，这个世界却已经发生过三次忍界大战。
平均每20年就会有一次巨大的动荡……
“好色仙人，平民都是怎么度过战争的？”
自来也挠挠头，唏嘘道：“得知消息的能逃就逃，逃不了的只能祈求自己足够好运。很多人就算逃走了，也未必能过上好日子，脱离故乡故土的他们不过是战争难民而已。有点积蓄的人自然能多一分希望，但绝大多数平民——尤其是这种村庄的农民——在那种乱世是难以谋生的。”
“难以……谋生……”
这些陌生的字眼残忍至极，仿佛浸了血一样，血腥味儿扑鼻。
他并没有亲历过那样的世道，闻听此言后，心却仿佛被秤砣往下拖着一般，沉甸甸的。
金发少年抬起头，探究地看着白发男人。
他的神情如此认真庄重，直让人想起那个和他有同样发色瞳色的青年。
自来也垂眸，斟酌了一番后，他叹息道：“比如说，当年花街买人只需要半袋米就够了。”
鸣人低头，拔了一把腿边的青草，用力一搓。榨出的草汁就像鲜血一样粘稠滞涩，手心那片湿润的感觉非常恶心，腻得人想吐。
少年咬牙道：“为什么，会有这没完没了的战争呢？”
当今世界承平不过短短十几年，大体上各大国之间彼此相安无事，局部的小型战争却一直没有停止过，不时听说某某小国或者某某城邦被他方所雇佣的强大叛忍所毁灭。
“知足吧小鬼，”自来也道，“一国一村制度建立之前，整片忍界大陆上烽火四起，那才是真正战乱不断的年代。虽然残忍，但是世界其实已经在一点一点的变好了，所以我们才更要不懈努力。”
“可是我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对。”鸣人低落道，“我以前想着，不用考虑这些小事，只要勇敢去做就对了。但现在总觉得没那么容易。和平到底是什么，大家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能顺利找出这些问题的根源，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就不会发生那次战斗了。自来也咂咂嘴，拍拍鸣人的脑袋。
少年的个头不过才到他胸口。
恍惚间，自来也却产生了一个错觉。
他手下的这个小家伙就像一颗待发芽的种子，蛰伏在阴暗的泥土中拼命吸收周围的水分和营养，待到春暖之日，少年就会破土而出蓬勃生长，最终化身为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
“慢慢想吧。”
自来也这么对他说。
直到找出你心中的答案为止。
待在涡潮村二号的鸣人影分身琢磨忍术的闲余之时，也会在一旁围观小黄人们试验各种稀奇古怪的发明。
比如肩扛式火箭炮……
比如小型光束武器……
……
来不及吐槽的影分身因为查克拉耗尽而化作一阵烟雾消失，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小黄人和一旁端着咖啡杯的薛定谔齐齐“哇”了一声。
薛定谔小指勾着咖啡杯，神色矜持的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有意思，我下次还想看。”
从他身后走过的巴甫洛夫闻言唾了一声，鄙视道：“收收你那旺盛的好奇心吧你这个猫奴。”
鸣人的影分身再次回到涡潮村二号时已是第三天清早。
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艾尔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鸣人如实和她说了最近游历的体会，末了，少年挠头道：“保证一个村子的和平很容易，保证整个世界的和平却很难。艾尔你的做法也许能减少很多无谓的战争，但是我觉得还不够。”
“这个问题啊……”艾尔若有所思地挠挠下巴，“太长了，我很难回答你。但是有个人可以。”
“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