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会错了意(1 / 2)

太液池引得天独厚的地底温泉,池殿的地砖是冰凉的理石,但因地底有热泉引入,因此赤脚踏在这原本该冰凉的理石地砖时,脚心的温度竟然是令人舒服的温热,池殿内格局迥异,有大约数十步的长曲小道,里面又是别有洞天,屏风相隔,纱幔微微拂动,过了那小道,竟是个能赏天地月华的后庭,夜有微风,但温泉地脉丰富,竟丝毫让人不觉冷。

一路上,樊稚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太液池的掌殿宫女所交待的话,竟也是思绪混混难以听清,等到樊稚恍惚回神的时候,自己竟已经踏在了太液池温热的理石地砖之上,殿中小径只有短短数十步,当值的宫婢跪候在两侧,约十步一人,左右两侧各四名,她们手中掌灯,低着头一动不动,训练有素,犹如铜人像一般。

樊稚赤足,白皙的足见踏在理石上,脚心传来温温的热流,未及内殿后庭,便已是温热的水气氤氲,如白雾一般缓缓飘摇,将那掌灯发出的光亮曲折得越发朦胧,仿佛仙境,水气打湿了樊稚的眼睫,热气令她白肌染红,那原本略略打了一些的胭脂,仿佛也更明艳了,隐隐约约的流水声传来,令樊稚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跳又狂肆地乱跳起来,脑中无法抑制地浮现着里面的情形。

进了后庭,樊稚的视线便更模糊了一些,有屏风和纱帐相隔,又有水气白雾形成天然的阻隔,哗啦啦的水声从原来的隐约顿时变得无比清晰,樊稚稍稍适应了这里的雾气,视野便变得清晰了些,樊稚的脑海里响起了明下月先前提点的话,隐约又记起了来时掌殿宫人交待的事。

她自小比别人聪慧,母亲懦弱,她身为嫡女,早早摸透人心弯绕,也早早替母亲分担持家,心思玲珑。她很清楚当今陛下即便再至高无上,再杀伐决断,再如世人口中残酷狠戾,但终究是男子,但凡是男子,没有对女色不动心的,而她对自己的姿容自信得很,虽不是妖艳魅惑,却能惹人怜爱,而那明下月此番独独提点了她,也定是摸准了陛下的心思。

如此一想,樊稚便定下了心来,尽管她的脸色还是红透得仿佛要滴血,她脚下却坚定大胆了许多,绕过了面前的那帐屏风,顿时热气扑面,空气中是淡淡的浴盐的味道……

“过来。”男子慵懒暗哑的声音蓦地响起。

樊稚定下的心仍是忍不住随着这暗哑磁性的声音而涟漪连连,她的脸色不禁更红了,慌忙地想起了掌殿宫人的话,从手边捧上了擦拭的浴布,抬起头时,不禁整个人猛地怔在了原地……

只见那水气缭绕之中,圆弧形的浴池仍在冒着雾气,男子墨发披散,一半在水中如墨进水酝酿开来,一半因沾湿而略粘在肩背之上,而那肩背宽厚,晶莹的流水顺着那性感分明的肌理线条缓缓向下滑落,樊稚从未目睹圣颜,只知当今陛下十五岁即位,杀伐无数,甚至亲率雄兵覆灭大梁,而樊稚目光所及之处,卫衍身上却半点伤痕也无,每一处肌理都仿佛是一尊雕刻无暇的雕塑。

樊稚小步上前,跪在池沿伺候,而卫衍靠在池沿,似也懒散得很,樊稚小心翼翼地双手执着巾布轻轻地擦拭卫衍肩上的水气,她的目光飘忽,只匆匆瞥了眼那水气氤氲中神色慵懒而闭目养神的男子,他眉鬓狭长,侧面的鼻梁高挺,唇薄而性感……樊稚几乎连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在强烈的震惊之中,也唯恐自己被摄去了魂夺去了魄……

从未目睹圣颜的她,竟不知当今陛下,竟是这样令女子神魂颠倒的俊美男子……

心慌意乱的樊稚似乎忘了掌殿宫人嘱咐的禁忌之事,她手中一慌,柔软的小指肌肤竟已触上了卫衍光洁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