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十月二十日。清晨,许光远套好牛车,载许俏君进城去了集芳斋。
“萧大哥,我三叔没来店里啊?”许光远问坐在雅室里,双手互弈的顾晞知。
“许三叔出城去曾家买花了。”顾晞知是故意支走许顺成的。
许光远挠下头,“这样啊,那三妹我送你去二叔家吧。”
“你去帮三嫂买东西吧。”许俏君眸光流转,“我想跟着萧大哥学下棋,一会让萧大哥送我去二伯家。”
“这样太麻烦萧大哥了。”许光远道。
“不麻烦。”顾晞知看着许俏君耳边的白兔耳坠子,眼含笑意。
许俏君在顾晞知对面坐下,去捡棋盘上的棋子。许光远知她是打定主意不跟他走要留下来,只有面带歉意地对顾晞知笑道:“萧大哥,那一会麻烦你送我家三妹去我二叔家。”
“放心。”顾晞知捡一枚棋子,放进棋盒里。
许光远走后,永嘉也离开雅室,楼梯口守着。
“生日礼物。”许俏君没有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地拿出了荷包,递给顾晞知,“绣得不好,你别嫌弃。”
顾晞知接过荷包,就系在了腰带上,用行动表明他对荷包的喜爱,系好后,轻轻捏了捏,问道:“里面装的可是茉莉花?”
“是的,喜欢吗?”许俏君眉眼弯弯地笑问道。
“俏俏送了我这么好的荷包,我也要送份礼给俏俏。”顾晞知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荷包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不用回礼。”许俏君还没意识到他打得是什么主意,笑拒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份回礼一定要送的。”顾晞知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抬起她的下巴,将唇印了上去。
两人有十来天没见面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久违的吻,让顾晞知热情似火,席卷而来。许俏君被他抬起下巴时,就知道他的回礼是什么了,被他吻的产生了眩晕感,还好顾晞知将她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她才不至于瘫软下去。
缠绵的亲吻过后,两人的唇是分开了,人还没分开,亲热地拥抱在一起,听着对方相同频率的心跳声。良久,顾晞知在许俏君耳畔,轻声问道:“这个回礼俏俏可喜欢?”
许俏君连耳根都红了,娇羞地握起小拳头,在他胸口上重重地捶了两下,嗔怪地道:“得了便宜,你还卖乖。”
顾晞知轻笑出声,抓住她的手,“我们是出去逛逛,还是留在这里,我教你下棋?”
许俏君抬头看着他,眸光流转,笑意促狭,“还是留在这里下棋吧,我怕你被人看了去。”
“这话是何解?”顾晞知笑问道。
许俏君这才想起这个时空没有卫玠,自然也就没有看杀卫玠这个典故,笑笑道:“讲个故事给你听。”
“洗耳恭听。”顾晞知笑,扶许俏君坐下后,在她身边坐下,手还握着她的手。
“从前有个男子,容貌长得极美,风采极佳,为世人所仰慕。每每出门,都会引起人的围观。有一次,他……”许俏君隐去卫玠的姓名,把故事说了出来。
顾晞知摸着下巴,“俏俏这般舍不得让人看我,以后我出门戴上面具如何?”
“好好好,打个银面具戴上,旁人就看不到了。”许俏君坏笑地道。
顾晞知看着她那俏娇的小模样,还有那像花瓣一样粉润鲜嫩的樱唇,忍不住又俯身过去吻她。许俏君没提防,让他得逞了。
这个吻不像刚才那么激烈,顾晞知吻得很细致。许俏君抓住他的衣襟,努力回应这个吻。吻罢,许俏君脸颊又染上红晕,等气息恢复平缓,推开他,起身坐到对面去了,道:“不许胡闹了,教我下棋吧。”
顾晞知一本正经地纠正她,“非是胡闹,乃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一往情深,情投意合,情……”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显摆你的学问好,下棋下棋。”许俏君打断他的话,啪地往棋盘上落下一子,“该你下了。”
顾晞知见那枚白棋子落在棋盘正中,笑道:“俏俏,首先是执黑子者先行。再就是起子不落天元,应记金角银边。”
许俏君把白棋子拿开,拿起黑棋子放在左上角的星位,“这样下可对了?”
顾晞知颔首笑道:“聪明的俏俏一教就会。”
“别说好听的,赶紧教我,什么叫气?什么叫劫?怎么样吃子?”许俏君问道。
一个教,一个学,笑意盈盈,其乐融融。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已是午时初刻。
“我们去汪家老店吃喝螺。”顾晞知笑道。
“好。”许俏君欣然同意。
在汪家老店吃过午饭,顾晞知并没有马上送许俏君去许志成家,而是带她去了一家名叫霓裳轩的成衣店。
这是一家新开的成衣店,与其他成衣店不同的是,店铺挂的衣裳只有六件,全是素面的,没有织花,也没有绣花,简简单单的式样。看店的是一个十三四岁小子,看到顾晞知和许俏君走进来,迎上前来笑问道:“公子和姑娘可是要买衣裳?”
许俏君看了顾晞知一眼,问道:“你们店里的衣裳就这么几件吗?”
“姑娘,我们店里卖得是画衣。”小子故作神秘地笑道。
“什么叫做画衣?”许俏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