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她歇斯底里，“我初中后没有问家里拿一分钱，小学根本花不了几个钱！！我高中也会争取学校的奖学金！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P>

被揭露虚伪假面的父亲暴露本性，拽住她的头发拳打脚踢。</P>

“敢骂你老子畜生？还敢诅咒我？千刀万剐，我先弄死你！”</P>

她到底太小了，只能徒劳地反抗。</P>

可就在这时母亲拖着她虚弱地身体把她紧紧护在身下。</P>

承受着父亲的愤怒，嘴里却轻轻地哄着她，像在唱摇篮曲。</P>

“囡囡，没事的，没事的，别怕。”</P>

她哭了，抱着母亲瘦小的身躯嚎啕大哭。</P>

父亲打累了，把他们锁在屋里，恶声恶气地警告。</P>

“报警想都别想，谁敢去我杀了谁！”</P>

她抱着母亲，母亲生完她后身体本来就亏空，也没有好好修养，被折磨了这样久，再加上刚才父亲不管不顾地踢打，现在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P>

母亲颤着手抚摸她的脸颊，摸了一手濡湿。</P>

她的囡囡在哭。</P>

“别哭，”母亲说，“妈妈还能再撑一撑，给你赚学费，你要去上高中，上大学，走出去。”</P>

“妈妈，我不上了，我不上了，我们走好不好？我可以赚钱打工，以后我养你。”</P>

她不要上学了，她要妈妈。</P>

“不行，你不能不上，”母亲撑着力气板起几分颜色，可她太孱弱了，实在没有威慑力，“这是你改变命运唯一的机会，你要出去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不要被困在这儿。”</P>

她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拍打屋门，拼命地哭，拼命地求。</P>

求父亲带她母亲去看病。</P>

她母亲要不行了。</P>

她母亲要不行了！</P>

这一晚，她将泪流干了，将手敲破了，也没等来人开门。</P>

这一晚，她没能出去，母亲也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土屋里。</P>

等第二天父亲酒足饭饱回来，想起来这两人时。</P>

母亲已经死了。</P>

她就这样抱着冰冷的尸体干坐了一夜。</P>

“听说潘招娣的妈是得脏病死的？”</P>

“我早说她长得那狐媚子样，一点老实样都没有。”</P>

“那可不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男人们可不就愿意扒了裤子爽一爽。”</P>

“可算死了，留着也是祸害。”</P>

她麻木地听着村口的长舌妇，肆意评判取笑着另一个悲惨的女人、她最爱的母亲，她麻木地拎起镐头，追着他们打。</P>

女人们先是吓了一跳，见她跟小牛犊一样的表情。</P>

“这不是潘招娣吗？妈死了，脾气倒见长不少。”</P>

有人看清她此时的面容，到初中后，营养跟上，她渐渐长开了。</P>

跟她那‘狐媚子’妈，像了个七八成，身段也好，一点不像她那个矬子爹。</P>

不禁嘟哝：“走了个大狐媚子，来了个小的。”</P>

她将这群人全打跑，才拖着镐头往回走。</P>

跑远的女人们，纷纷站在田埂上大骂。</P>

“贱丫头跟疯子一样。”</P>

“真是什么样的妈，下什么样的崽。”</P>

“还听娃娃说她学习好，就这样的还学习好。”</P>

“她学习好？”有妇人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