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的盛典持续到了深夜,秦国各郡各县的庆典随之纷纷进行。
白家庄的庆典准备从半月前就已经开始,全庄上下喧闹非凡,比那过年还热闹了几分。只因梅县本是秦国最大的县,而白家庄是梅县内最大的村庄。原本就有秦国第一庄的美称。只是近些年来,因为栎水大刑有些惨淡。但此次庆典,梅县的庆典放在白家庄进行,白家庄意欲借着这次庆典扬眉吐气,再次向全国宣告秦国第一庄的美名。
半月前,新升为梅郡守的吴斌将全郡的里正都招到了县衙,宣布了几件事。第一件事是:秦国收复河西,飞虎令功不可没,被封为梅君,封地正是梅县。梅县升格为梅郡。
吴斌的话一出口,二十七个里正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即站了起来。飞虎令的封地,这样的荣耀哪里是能用言语来表达的。二十七个里正张着口但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间这泪水就哗哗而下了。吴斌能体会这种感受,当初他在秦公府听秦公宣布时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他任由这群里正以哭宣泄了激动后道:“但众人莫以为做了封地以后就能少了纳粮。本郡守是第一次做封地郡守,尤其是商君变法后,也不知道这纳粮该按什么规矩纳。本郡守自会请飞虎令示下。但事先提醒各位,飞虎令府人数上万,纳粮不仅不能少,还要增加。本郡守初步打算,增纳一成。”
一个里正跳了出来:“郡守大人有些小瞧梅郡的秦人了。飞虎令的封地哪能让飞虎令蒙羞。本庄增纳两成。”
众里正纷纷点头称好。又有一名里正跳了出来:“本庄增纳三成。”众里正继续点头,口里说着:“这才算有飞虎令封地的风范了。”那名喊着“两成”的里正羞愧道:“三成,本庄也能做到。刚才是我气短了。”话音刚落,口里喊着“四成”的里正也跳了出来,他骄傲的看着各位里正:“各庄自顾自就好,本庄盘算了今年的收成,增纳四成对本庄来说不在话下,本庄不勉强大家。”
吴斌目瞪口呆之间,白飞扬站了出来。他朝吴斌执了个标准的秦礼:“本庄增纳五成。”
这下连刚才盘算后喊出四成的里正也目瞪口呆了,他指着白飞扬道:“白家庄如今还剩了多少青壮?这可不是开玩笑,到时候纳不全,你可是要被流放的。”
白飞扬道:“也叫各位同仁知道。白家庄今年新开三千亩荒田,就连白家庄的先生也独力开了百亩荒田。增纳五成,正是我秦国第一庄的白家庄该做,也是能做到的事。”
有几位里正不服道:“谁说你白家庄是秦国第一庄了?那都是老黄历了,如今就算人口人好,名声也好,白家庄哪里配称为秦国第一庄了?”
白飞扬闻言怒目而视,那几名里正也不害怕:“这个名头可不能自称。”
梅郡守吴斌站了起来,他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这事,本郡守说句公道话。昨日,本郡守在秦公府,秦公给本郡守看了初定下来的授爵令。收复河西,秦国举兵六万。其中有白家庄青壮三百十二人,不仅在梅郡中,就是全国中,也是人数最多的村庄。战死五十七人,同样也是人数最多。三百十二人,攒下的爵位等级也是最高的。秦公亲口道,不愧为秦国第一庄。”
白飞扬顿时泪水汹涌而下了,这个名头这些年成了白家庄沉重的包袱,在栎水大刑后,全庄都羞于出口,连那牌子也悄悄藏了起来。今日也是因为心中想了千万遍,才脱口而出的。被其他里正纠正时,还怀了懊悔之心。没料到,却再次得到了秦公的首肯。
那几位里正急忙朝白飞扬执礼认错:“白里正,是我等错了。”这二十六名里正交头接耳说了几句,齐齐起身在白飞扬身后站定朝吴斌执礼:“郡守大人,梅郡尊享飞虎令封地荣耀,又有秦国第一庄美名。我等愿随秦国第一庄白家庄一般,增纳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