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笑道：“没发现吗？想让绿皮们持续获得快乐、持续听话和服从，最关键的不是打架和获得酷炫玩意儿的机会，而是……”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永远让一部分绿皮保持优越感，永远让这些绿皮有能够吹牛逼和炫耀的对象。”

“这样，所有的绿皮都会有动力，都会服从，都会克制不好的天性。”

蕾奥娜听完，笑了起来。

“你真的很适合统治他们。”她抿嘴道，“不愧是他们预言中的大技霸。”

她不等康德说话，又问道：“你要开设的西歌德公司，又是什么情况？”

“当然是帮我赚钱。”

“……废话，赚钱的目的是什么？”

“筹集军费，汇聚资源，流通经济，建立起一个新的货币体系。”康德已经给蕾奥娜讲述了工分的概念，“类似于工分，可以命名为信用点，或者直接用工分来代替——其中一个目的，我要用它来遏制腐败。”

他解释道：“我麾下的势力体系，会分为内外两层，直接为我工作的，和间接为我工作的。直属于我的机构和团体成员的薪金，分为正常流通货币和信用点，后者绑定个人，无法赠予和转移，根据贡献和考评来增减……”

“这一虚拟货币可以用来购买仅限于内部流通或者外部价格极高的商品，从各种用于个人享受的电子产品、食品、娱乐产品到各种强力魔导产品、武器设备与消耗品，等等等等，购买的商品同样绑定个人，不得转卖和赠予，但可以用官方指定价回收，用以得到正常流通货币……”

康德说道：“点数记录和购买记录都由荷鲁斯来掌握，最大限度的福利，最大限度的监管，还有最大限度的惩戒，为我工作的人会有令人艳羡的福利和特权，也会接受最严格的监督和律法威慑……”

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法子行不行，但总比没有好，只要贪婪之心不被抹除，那腐败和权力寻租就不会停止，我只能尽量而为，不给他们留下变质和腐败的机会……事态紧急，不能出现任何的内耗和浪费。”

说到这里，地球人语气沉重，他在对抗生灵普遍所有的贪婪欲念。

蕾奥娜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我能做些什么？”

康德抬起头来，望着对方美丽的眸子。

“……西歌德公司，投资，赚钱，开发生产，利用我提供的技术、资源、武力和渠道，以最快的速度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为我和今后的战争提供财富、经济、物质、情报等方面的支持。”

康德握着蕾奥娜的手：“这些就拜托你了。”

蕾奥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虽然在那封信中，康德已经有所提及，但今天听到康德那庞大计划的全貌之后，蕾奥娜的心脏依然不由自主地战栗，她知道，如果按照康德所描绘的蓝图，这西歌德公司必将膨胀为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其体量和能量甚至可以与一些小国相提并论，甚至完全凌驾于破碎群岛之上。

这样的权柄，被眼前的男人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一时之间，她心潮起伏，思绪纷乱，不知是喜是悲。

她喃喃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交给我？”

康德答道：“因为我相信你。”

蕾奥娜紧紧地握着康德的手，听闻此言，一直压在心底的浓烈情绪翻滚涌动，她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我是你的什么啊，你就相信我……”

——亲爱的朋友。

即使是康德也知道，自己现在胆敢说出这个词，白毛当场就要让自己血溅五步，整个车厢都要变得血兹拉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

话音刚落，车厢外壁咚的一声。

荷鲁斯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父亲，有紧急情况。”

康德神色一动，刚想开窗，蕾奥娜整个凑过来，抓住了他的双臂：“现在就是紧急情况！先说完！先说句话！”

康德为难道：“那可是很长的话……”

蕾奥娜斩钉截铁道：“那就长话短说！”

咚咚声又响了起来：“父亲，我不得不提醒您，您所迟疑的每一秒钟都有可能导致最坏的结果的发生——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康德扭头道：“到底怎么了？”

荷鲁斯的声音再度响起：“蕾奥娜小姐——您知道我从不说谎，我也知道您的心情，但此时此刻，请两位都冷静些。”

蕾奥娜闻言一惊，继而想到了什么，慢慢地松开了手。

康德愣了一下，望着神色怔然的少女，伸手抱了抱她。

然后他推开车门，跳下马车。

一匹雪白的战马从后面提速跑来，马上的骑士将康德抱入怀中，正是舰娘阿福，而荷鲁斯则是浮空飞在旁边。

康德问道：“怎么回事？”

荷鲁斯调低了音量，兴奋道：“祸事了！父亲！刚刚我在空中巡逻时，在几公里外看到两名骑士正在向这里窥探，看清楚后转头就跑，我认出了他们盔甲上的家徽，悄悄跟过去，您猜怎么着！”

他低叫道：“我没看错——蒂娜公主来了！”

康德心神大震：“我挑！”

这时，蕾奥娜推开车窗：“康德，怎么了？”

与此同时，白毛看见了把康德搂住的阿福，眉毛竖了起来：“她是谁？”

阿福眨了眨眼睛，嬉笑道：“妈妈好，我是阿福哦。”

蕾奥娜愣了一下，旋即涨红脸道：“谁是你妈妈啊！还……还有……”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康德，然后脸色苍白道：“这是你女儿？”

康德现在慌到不行，但由于小时候与家长老师斗智斗勇撒谎哄骗的丰富经验，依然保持着镇定和冷静，他翻白眼道：“你看年龄可能吗？”

阿福说道：“爸爸，事不宜迟，您跟荷鲁斯去解决那件事情，这里交给我好了——请放心，有阿福在呢。”

康德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荷鲁斯，荷鲁斯向他微微颔首。

他又看向蕾奥娜，说道：“有些事情……回来再跟你说。”

蕾奥娜点头道：“嗯。”

阿福放开康德，荷鲁斯从天而降，身躯展开，化为铠甲，附着于康德身躯之上，他腾空而起，喷射焰光，向远处飚射而去。

舰娘向着天空挥手，直至康德远去。

她转头向蕾奥娜甜甜一笑：“妈妈，人家可以上去坐坐吗？”

蕾奥娜皱眉道：“干什么？”

“有些事情要跟您说呢。”阿福点了点脸颊，“父亲的事情，昨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天的事情——比如说父亲去做什么了。”

蕾奥娜犹豫了片刻：“好。”

于是阿福自马上飞身到车厢，拉上门，刚要笑，便见蕾奥娜倚在车窗旁，一支胳膊肘探出窗外，另一只手指了指靠近车门的坐垫。

“坐在那里说吧。”

阿福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妈妈不相信阿福吗？这么戒备，我可是爸爸的乖女儿，哭哭。”

蕾奥娜哼了一声。

她注意到康德被对方抱住的样子，有点纠结，看起来有点诡异。

“是真的，如果没有阿福，荷鲁斯那个狗屎可不会这么快出声，他会等着事情撞在一起，好好看一看父亲的笑话，他一直是这样的叼毛呢，可阿福是爸爸的好女儿，荷鲁斯那个铁王八如果不说，阿福就会说，那时候爸爸才会知道，谁是好女儿，谁是整天想要欺负父亲的二五仔逆子……”

蕾奥娜皱眉道：“什么？”

对方笑容甜美，声音悦耳，但心乱如麻、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蕾奥娜总觉得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字眼。

阿福乖巧道：“我说阿福是好孩子，妈妈可以信任阿福。”

蕾奥娜紧盯着对方：“但康德对你的态度有点奇怪。”

阿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爸爸是个笨蛋，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纠结，不过很有趣，我觉得这样很好玩——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样的爸爸，才更加有趣啊，抱有奇怪的戒心而束手束脚但却不想对我太过于冷淡，父亲总是喜欢考虑所有人的感受……蕾奥娜妈妈，想要听听父亲为何离去吗？”

蕾奥娜抬了抬下巴，以示说来听听。

阿福歪了歪头，轻笑道：“蒂娜妈妈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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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草，阿川这个太震撼了，幸好我早有预案，刻意压制地球的时间线，否则真就没法编了——现实太他妈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