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仪皱眉轻叹,她实在不知二姐是胆子太大,还是根本不把大梁的封建礼教放在眼里,着实令她“敬佩”。这可是在畅春园,人来人往,如果被侍女太监或者哪家贵女看见后传扬出去,宋家名声尽毁。
假山后
一脸羞意的宋香兰被男子拉进假山,脚下没站稳,竟误打误撞扑到了他怀中。
男子胸膛硬朗,她这一撞额头倒有些疼,抬眼想嗔怪两句,对上男人那双藏不住笑的眼睛,又羞得低下头。
“知道来晚了,主动投怀送抱?”
宋香兰哪知这么巧。却也没否认,将错就错地眨了眨眼,娇声娇气道:“那看在我投怀送抱的份上,逸哥哥原谅我来晚了呗。”
男子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小混账。”
说话声隐隐约约从假山中传出,听得宋令仪瞠目咂舌,汗毛竖起,是不是热恋期的情侣都这样腻腻歪歪的?
想她前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前平后瘪像没有发育的豆芽菜,无人问津;一朝穿到大梁,别说自由恋爱了,宋老爷不为了几两雪花银把她随便嫁出,就谢天谢地了。
当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宋令仪怕有人靠近,一直在假山外替他们守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腿都站疼了,里面的人才打算离开。
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宋令仪灵敏躲到树后
最先出来的是男子
只看到一个背影,身形纤长,肩背挺直,可见此人年纪不大,就是不知外貌如何。不过他家世应当不错,衣着华丽,腰间环佩,难怪能让二姐冒风险与他“谈恋爱”。
等他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宋香兰才从假山后悠悠走出来。她神态羞涩,似乎还未从旖旎之事中回过神来。
此时的宋令仪已没有躲在树后,而是倚着树干直勾勾地盯着她。
宋香兰转身,与宋令仪对视的一刹那,面上笑容瞬间僵硬,掩在阔袖下的手微颤。如果说上次还能含糊过去,那这次呢?五妹看到什么,看见了多少?
相看无言,沉默良久,宋令仪直起身子往四方阁的方向走,边走边道:“二姐还不回去吗?”
宋香兰深吸一口气跟上。五妹向来软弱,只要恩威并施,定能让她守口如瓶。
不等宋香兰“恩威并施”,宋令仪轻声道:“我对二姐的事不感兴趣,也无意将事情传扬出去。”
“……”宋香兰松了口气,可内心依旧紧张。
“但我有一句话想对二姐说。”
“什么话?”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宋香兰眉头一皱,眼神懵懂,似是不懂其中含义:“了了,你从哪儿听来的这话?”
两人并肩而走,步伐不快不慢,四方阁已出现在视野中。趁着无人,宋令仪侧身与宋香兰视线相对,神情难得凝重:
“二姐无需知道我从何处听来的这话,二姐只需知道这世间对女子的要求远高于男子。”
“男子有朝一日腻了乏了,很快就能从爱情中解脱出来,忘掉过去,继续过正常的生活,而女子沉溺于爱情,就再也走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