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坐在前门廊处,一边细细地品着用最新方法沏好的茶,一边望着那第一缕晨光慢慢地掠过天空,美极了,衣阿华的天空才是哈兰最十爱十的。
“任何地方你都可以看到天空”他说,“然而衣阿华的天空才是最蓝的,蓝得使你陶醉”。尽管我更喜欢绿色,但我还是很同意他的观点。七月,在衣阿华的农田里,你可以看到任何你想象得到的深浅不一的绿色,当微风吹过,农田里传来沙沙的响声,这种感觉,简直另人心旷神怡。
说到衣阿华的风,夏天,它可以使你心境轻松、愉快。然而,冬天它会闪电霹雳般地袭卷着整个大地。尽管如此,就在我离开衣阿华的那一刻,最使我留恋的还是衣阿华的风。
茶快喝完了,茶底有些苦涩,我随手把剩下的茶倒在了走廊边上。我又开始沏第二杯茶,我仍旧又加了过多的三叶草,或许是野玫瑰和柠檬茶,但这回味道却好多了。我从来没想到自己对茶是如此内行,当然我也从未想到,自己会被独自留在此地。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略带红色的天空,然后把早餐吃剩下的大豆、小十胡十瓜收到食品袋中,以备后用。我正要回到屋里,突然间,收割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隆隆声,我的心随之一沉。
此时是十月二十三日。我从秋干下拿起槍收拾好食品袋,迅速地撤到后面的小屋里。我的土地还没有耕种,因为我没有放弃它,或者想把它卖给山姆叔叔。邻居们的土地该收割了,而我却不打算做任何事情,我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木窗旁边,在这儿,我可以一边剥豆、或者系草绳,一边观察外面的动静,就坐在这,我可以望到外面广阔的世界,随时可以端起猎槍。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把我带走的。
收割机卷起一片浓浓的尘土开了过来,然后拐入邻居的田地,在那里,人们一上午都忙碌于谷物、大豆收割之中,最后把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很小的运输机上运走。
我把剥完的豆放进旧麻袋,就连这条麻袋还是我从约翰逊家的火堆中抢救出来的,我真奇怪,那么大的一幢房子,一天中烧了多少燃料。如果我要是拥有一点的话,那么我就可以去种地,或者让谷仓里的老发电机重新运转起来,那么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不,也许还是一样。山姆叔叔长时间地控制着燃料储存,费了好大劲,我才想起哈兰和要给卡车加油,他告诉我必须节省下最后一桶油以应付紧急情况。然而当我到医院去看望他,把燃料已经烧光的消息告诉他时,他痛苦地嚎叫起来,现在哈兰不在了,而卡车在谷仓旁的橡树下已经生了锈,油箱里至少还有半升的油,我想,在紧急情况下我会把它开到埃米去的。
傍晚,除了一台收割机以外,其余的都已经停歇了。但它根本不理会我和我的农场,我也轻松下来。我想今年不会再有人试图劝我离开这个地方了。这时,从收割机上下来一个人朝我走来。我赶紧抢了拍大十腿上的大豆皮儿,拿起了猎槍。他们并没有对我怎么样,但我听说老泰勒夫人由于过于衰弱,无法照料自己,已经被带离了农场。我是不会给他们任何东西的。提起私有财产,山姆叔叔的鬼点子是最多的。所以最好让他们知道我有权利生活在这个地方。他们可能会赶走任何人,但是我就未必那么容易了。
那个人来到了房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走上台阶敲了敲门。
“威廉姆夫人在吗?”说话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我的心扑扑地跳着。会是地吗?已经这么多年了。我努力地想看清楚,但他已经进了屋,叫着我的名字,我的手扣住了扳机。
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了,在房前徘徊。啊!是他——比利!一个身材高大,金黄色的头发下映着那张熟悉的古铜色的脸,此刻正缓慢地走看。
“威廉姆夫人?我知道你在。是我,比利,包特。你在哪?”
悦着他又大步朝小屋走去他看上去要比上一次我见到他显得忧虑了许多。当初他和杰利去参军时,肩上背着行李,两个人信心十足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够了,比利。”我喊道,端正了槍,此时我已没有了又见比利的兴奋,一股愤怒油然而起,他们竟然敢派来一个几乎由我养大的孩子。
“感谢上帝,我终于找到了你了。杰利米一直担心死了,他派……”他微笑着,走上前来。
“我说了站在那别动,”我又向他挥挥槍。就是他真的向我十靠近,我也不会十浪十费一颗子弹去吓唬他,更不会真的向他时去,我是决不会向一个胜似我亲生儿子的人开槍,但我也绝不会离开此地的,事情就是这样。
比利站在离小屋五英尺远的地方,问道:“威廉姆夫人,怎么了?”甚至没有停下来,又去考虑那荒谬的问题,他可能还会说一切都好吗?
“杰利米在哪儿?他回家来了吗?”
比利摇摇头,说:“现在,他被派往俄荷拉荷玛了,他们知道您仍在依阿华,所以我就来这了。我们全家都在达拉斯。”
我缓缓地松了口气,感到有些失望,又有些恼火。我知道杰利米还有一年多就要回来了,部队是不会轻易让孩子们回来的,尽管有那么多人逃跑。我不应该在白白地等待。
“那么,大家都怎么样?”我平静地问。
他仍旧在盯着槍。直到他讲述卡利的新工作,在军营中他和杰利米同住的宿舍,以及他母亲参加了难民营中志愿者的工作,脸上才露出了微笑,我仔细地倾听着,我真希望能给他拿点茶、甜饼或着面包什么,可我只有大豆。所以我故意装出不热情的样子,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他一直保持紧张。
“我觉得尽管杰利米的工作很艰苦,但他一直在担心您。”
比利说道,“他非常想念衣阿华,他说他打算今年秋天逃回来,但我告诉他这样做太危险,所以我想在下第一场雪之前,他是不会回来的。我想他不敢的,除非我错了。”
我对比利笑了笑,尽管他在天真地看着我,我本能地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和他坐在一起,促膝长谈哪。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我想,比利拖也要把我抢回到达拉斯去的。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了。
“你怎么会到这,比利?”
“部队派我来的,尽管我本不该来。杰利米要我把你接到德克萨斯去。部队只是想要你离开这个地方。”
“你知道,我是不会吉德克萨斯的。”
“我知道,而我也不想。我在想部队在走之前我要在外面藏一段时间,在埃米过冬。春天来时,我要去北方,盖一间小屋,从此生活在那里。
“比利,你这么做又为了什么?你知道,你一旦被抓住他们就可能毙了你。”真想不到比利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说:“威廉姆夫人,你不知道南方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人口越来越多,失业现象越来越严重,人们没有住房,没有食物,没有一切。而北方却不同,尽管现在什么也没发生。人们只是继续活着,一旦情形有变,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但比利,你目前在部队,凯利也有了工作,你生活的城市还何强大的动力,你已经不错了。”
比利低着头望着自己脚在不断地蹭着地面,说“也许,但我想,那不会是真的不错。”最后他抬起了头“在这儿,我可以看到蓝天,可以种植东西,身边也不是总有那么多人。你知道他组建的那台风力发电机给半个Mason城供电,在克里尔湖边有大片荒芜的农场和树林,在那里有很多的鹿,我想,你从未看过如此景象。我打算在那建立一个贸易区,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一定能。”
我一边听他讲,一边不住地点看头,因为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他。如果我也像他那般年轻的话,我也会那样做的。但是他为什么不再等一年,复员回家后再这么做呢?
“你一直在你亲戚那位?”我问。
“是的,我一直在那。”
“那么你为什么不试看得到那块地的所有权呢?这样你就可以等杰利米回来后,你们两人一起建立一个贸易区了。”
比利微微一笑,“我真的非常想那么做,但是在我逃离部队之后,他们会首先到这来找我,即使我真的服完兵役,临时没收的东西也就是牛。他们会以Ag-one来划分土地的。”
“Ag-one是什么意思?‘,比利向周围看了看说:”那就是没有人要回来,他们将到这来,铲平所有的房屋建筑,直到只剩下玉米和大豆“。我曾在密苏里见到过此番景象:没有谷仓,没有栅栏,一片寂静,像一片大荒谷。”
听到这些,使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在盯着比利。我的房子,我的土地以及我的社会都将不复存在。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哆村是可以不要的“,这是他们的观点,但百姓却不这么认为,那不是梦,我一直在考虑重新开始建设它。
“威廉姆夫人,我很遗憾但不得不告诉你有关外面世界的情况,情形越来越糟糕了,你也该离开这了。”
“你不打算回德克萨斯,你也没打算回家,那么你究竟想跟我要什么?”我问道。
“跟我到埃米去,那很安全。”
我对他笑了笑,想起上一次我是如何步行十英里的路程到埃米去的,那的人试图重新建立一个城镇,大家都在努力地工作着,埃米不像大多数其他的北方城市那样,没有了煤就无法生存,他利用自己的实验的风力发电机以及太十陽十能发电机,并借以生存。有几个人留在那儿了,建立了一个小社区,如果我要走的话,我也会去那儿的。但是如果没有了农场,没有了这里生活的美好回忆,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我不会离开这儿的,比利。”
“但,威廉姆夫人,你不能再在这住下去了。”
“迄今为止,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那么你吃什么,怎么过冬?”
我顺手捏起了一捆柴草,另一只手又抓了一把大豆。
“我看到你的那些柴禾了,那是远远不够的。就你的那些大豆,还有那些被虫子咬过的苹果也是远远不够的。跟我去埃米吧!”
比利几乎是在恳请我了,但我才不管呢。他站在这儿,脸上露出了怒容。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因为这是我的家,我出生在这里,我也将在这里死去。我不会因为山姆叔叔提出的计划而让人把它占领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可真该下地狱了。现在我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这杆槍上了。在比利再有新的想法前,我该让他离开这儿了。
“比利,你听着,我很高兴见到你,但是我不会和你到任何地方去的。现在,你该走了,去埃米,德克萨斯或其他任何地方,与我无关。我不想杀死你。”
“我向杰利米保证过:一定带你一块走的。”
“我会告诉杰利米你所做的一切的。但请你不要管我,你走吧。”我向他挥了挥槍,我要让他知道我是认真的。我真希望他认为我一定会开槍。但他又向前移动了一步。
“我数三个数后,便开槍。—……二……”
他继续向前走,直到在只剩下几英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在那儿,我也恰好可以射中它。
“三……”我数到,然后开始向他瞄准。
比利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好吧,我走。”他走了。
我猜比利一定真的以为我疯了,或许他还记得那一次,他和杰米利由于一碗饭打得不可开十交十,我数了三个数他们还是没有停下来,我便用那粘满巧克力粉的木匙撞了他们一顿,他真的走了。
比利走到门廊处转过身来,笑了笑,说:“我不会轻易离开你的,等我到埃米把~切都安顿好,然后,我再回来接你,好吗?估计只有两个星期。”
我什么也没说,他向我挥手告别,然后沿着砂砾马路匆匆地走了。直到看不见他,我才放下抢,重新把门闩好,此刻我的心摔怦地跳着,额头也浸满了汗珠。我就是这么一个保守的老太太。他或许说我虚张声势;要不我该怎么办呢?杀死一只鹿对我来说都很难,何况一个人呢?但我是决不会离开我的家的。他们也许会说我是一个疯狂的老太太,也许会说我在这活不过~年,或许他们是对的。但是我知道我没疯,我只是不想离开这座农场。不管生还是死,只要我在这,他们就不会从杰利米手中把他抢走,起码那是我的。
我把槍放好,又继续去剥大豆,但是在这深秋的寒冷中,我的手不免有些僵直了。我把那几堆又混到一起了。最后我清理了大十腿上的豆皮儿,静静地坐着聆听窗外的黑夜。一群大雁飞过,它们凄凉的叫十声划破长空;小棚后面传出“吱,吱……”的孤蝉鸣叫;谷仓门上那生锈的铁链发出叮当的响声。
整个晚上,我都沉浸在回忆之中,耳边不断地回绕着孩子们的说笑声。……
一个月过去了,但比利却还没有回来。或许他决定不去埃米了,或许部队已经抓住了他,把他遣送回德克萨斯去了。
不管怎样,我终于可以放下心了,整天端着个槍真是够烦的。
昨晚一场大雪给大地披上了银装,冬季真的到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二号,今年的冬季着实来得太早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今早出门去捕一只鹿。要不等到十二月,雪下得更大,路面的雪更深,我恐怕自己是不行的。反正只要晚上十温十度足以结冰,那么我想,肉就不会坏的。
整个上午,我都在隐蔽处等待着鹿的出现,这个隐蔽处还是斯格而德为捕野生动物而塔的。不知不觉,我的手已经冻僵了,我不得不把两手拉在槍十柄十上,头挨着手来暖和暖和。
鹿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年,随着人们逐渐地离开此地,动物却纷纷地回来了,鹿的数量也异常地增加了不少。夏季,傍晚时分,鹿群从田间穿过,当它们一看到犬群,又能轻松摆脱,跑掉。我不知道那些杂种狗都抓到什么,但是肯定没有鹿。鹿生十性十敏捷,但仅有少数适用野生生活。去年夏天,我竟然动了恻隐之心找了一只斯格尔德的老黑狗,名叫凯希。可没多久,它便失踪了。我很想它,但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它只会把鹿吓跑。
我闭上眼睛打了个吨,忽然从下面传来一阵跌落声。是一只小鹿,看上去像去年春天生的,正在离我十五米远处吃草。我的心评怦直跳,在我拿起槍,向那只小鹿瞄准的那一刻,手也在不住地颤十抖。它正在那低头吃着草,看上去它是那么瘦小,那么柔十弱,我禁不住地想到,我是不是该等一只较大一点儿的呢?但鬼知道会不会再有鹿出现。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在它翘十起尾巴准备穿越田间之时,我扣动了扳机。
我屏住气,只见它的步伐渐渐地慢了下来,直到最后,一跌一撞地离去。
我从隐蔽处下来,在雪地里,沿着那斑斑血迹走去。雪不太深,但我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在试探着,以防自己在不太结实的冰上陷下去。一只受伤的胳膊几乎要了我半条十性十命,那么一条腿还不得要了我整个十性十命。我不能不小心啊!
我很难地追着它,不一会它便消失了,我不禁慌了起来,万一我射中了它的腿或者肩,它走几英里后该怎么办呢?万—一会天黑了怎么办?我不能跟它走太远,我还有自己的家,但我也不能放它走。我加紧了步伐,愈走愈快,直到后来有些走不动了。我一门儿心思只想找回它。我确实该小心,另外我也要活着。我只是需要肉,其他都无所谓了。
风吹在我的脸上象刀割一样,我的脚也冻僵了。我忘记了寒冷,无心理睬这荒凉的冬季,天变得十陰十沉下来,使我倍感压抑,我也十精十疲力尽了。我想我再也不能走了,这时,我忽然看到了前面那只鹿,拐进了弗兰森的谷仓。看到它靠在一个旧棚旁,我又重新来了十精十神。
小鹿终于倒下了,但当它看到我时,它又开始拼命地挣扎。雪地已经被它的血染成了红色,它再也无法站起来了。万一它再跑了怎么办呢?没有它,我就无法度过这个冬天。杰利米万一回来,我拿什么给他吃。我拿起槍,正准备利用最后一颗子弹再向它射去时,我看到了在小棚旁堆着一堆木板。
我悄悄地放下槍,向前走去。我抓起一块木板,转向那只正在垂死挣扎的鹿,它正躺在雪地里,离我仅有几英寸的距离,风在我耳边“呜呜”地吼着,我喘着粗气举起木板朝那只可怜无助的小鹿砸去,一下,两下……直到它再也站不起来。
最后,我终于没劲儿了,我的手臂在疯狂地颤十抖着。我向后退了退,我再也拿不住那块木板了,把它放在了雪准里。
我全身不停地抖着,腿上一点气力也没有,再也站不住了,跪到了地上,望着这只死鹿,想着以后的日子,我开始十抽十泣起来。
清晨,十陽十光普照大地,雪面上映出耀眼的光茫。泥泞的马路上的冰渐渐融化汇入小河中去。而我正在搬那些从约翰逊的谷仓中拿的木头,这座谷仓在去年夏天历经了几场暴风雨,杰利米的四轮货车一直在那烂泥中,有时倒也能派上些用场。不同寻常的是,在这深冬的季节里,竟然能遇到冰雪融化的天气,别以为我在抱怨什么。我得在大雪真的来临前,储存一些木头,这样的天气真是太美了,我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新鲜的空气。
黄昏时分,在我第三次地运木头时,一只鸟的惊叫十声划破了寂静,我抬头看去大路上正有一个人影朝我走来。我屏住气,盯着路边,此刻我是不能赶回家去了。但又无处可藏。
最后我从木难上拿起了猎槍,扛在肩上。那人还在稳步地向前走着,就在我能射十到的地方以外停了下来。
“我想你不会回来的,”我说。
比利笑了。“我从不失言,威廉姆夫人,我只是很遗憾花了这么长时间。我实在是没有机会逃出来,直到后来我们打败了墨索里尼。我才溜出来,长途跋涉地来到这里。上星期我在埃米,等待大雪停止,才到这里来。”
“见到一切完好,我很高兴。我还一直担心你呢。”我笑道。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那般地挂念他。我想自己一直在期盼着他的归来,同时,我也一直在担心他会回来,突然间,我发现自己竟有些傻,就像一个初恋中的小女生。
他站在那里,直盯着我的槍。说:“我在埃米见到了海德雷一家,我想你还记得他们,是吗?”
我不能说是,只好摇摇头。
“他们还记得你来自PTA。他们答应我们在他家过冬,等春天来时,他们帮你建造一个新房子。”
“比利,我已经有地方住了。”
“别这样,威廉姆夫人。近来你去过城镇吗?真是太棒了。”
“我不会离开这的,我想你应该知道。”
“听我说,他们已经占领了北方的大部分商业区,还有二十多栋住宅区。他们的公用设施及娱乐场所都已实行了,他们甚至还在社区中心开设了图书馆。尽管有些拥挤,但那很暖和;你可以在那生活,给自己建一个新家,或许也是给杰利米的。”
“我已经有家了,比利。我将在这等杰利米回来。
“但你无法独自在这生活,难道你看不出这点吗?”
“至今为止我在这过得很好。”
“据说你之所以挺过那个冬天,就是你储存了一些罐头食品还有最初的不正常的十温十度。今年如果你没那么幸运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我把槍在肩上挪了挪,望着比利。我知道比利一定以为他在帮助我,但我不能离开这个农场。也许有人会认为我很傻,但这是我的家,我不会轻易离开的。再等一冬,杰利米一定会回来的。
“比利,我很抱歉你会长途跋涉地赶到这里,但我是不会离开这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得赶在天黑前再运一车木头了。”
比利看了看这架货车,又望了一眼车轮留下的印痕,问道:“让我来帮助您好吗?”
我不知是否该让他帮忙,但干了一上午的活,我的确觉得浑身酸痛,忽然间,我是那么留恋他,于是向后退了几步,指着小货车说:“我很愿意,谢谢。”
比利接过车,便朝房子推去。我们静静地走着,我觉得有比利在身边,漫步在十温十暖的十陽十光下,心情格外的舒畅。这种感觉太危险了,但我尽量不去考虑它,只好享受这美好的感觉罢了。
当我们来到房前,他把木头卸下来,放到门廊前,下来,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