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作者:阿瑟·克拉克(1 / 2)

王赟译

当亨利·库柏发现某些事有点不对劲时,他已在月球上呆了将近两星期。

起初,只是一种古怪的怀疑,这种预感并不能使一个科学记者太在意。毕竟,库柏来到这里是应联合国太空署的要求。太空署总喜欢搅和在公共关系中,特别是在编制预算前,在那个拥挤不堪的世界为更多的道路、学校、海洋农场叫嚷或是抱怨白白流入太空的数十亿元的时候。

于是库柏再次巡游月球,每天传回二千字的稿子。尽管新鲜感已经消失,库柏面前仍旧静卧着一个非洲般大小的充满神秘和奇迹的世界——一个有详细地图但几乎完全没被开发的世界。离加压罩、实验室和航天港一箭之遥的地方就是那沉睡中的空间。它将在接下来的几世纪中不断激励人们探索。

当然,月球的一些部分是大家熟知的。谁没有见过迈尔英姆布理姆平原上尘封的刻痕?在它那闪烁标塔旁的一块金属板上,用三种地球官方语言刻着:

此地

1959年9月13日

世界时2001

第一个人造物体

到达另一个世界

库柏已经参观了月球卫星二号墓地——以及那以后来到月球的人的更有名的墓十穴十。然而,这些只属于逝去的岁月,它们已经和哥伦布、怀特兄弟一起在历史中渐渐褪色。如今库柏关心的是未来。

当库柏在阿克米蒂斯太空港降落时,首席行政官显然十分高兴见他,并表示本人对库柏此行极有兴趣。十交十通工具、住宿和官方导游已安排妥当,库柏可以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问他感兴趣的任何问题。联合国太空署信任库柏,因为他不仅报道准确而且态度随和。但是这次旅行变得枯燥乏味了,库柏并不知道原因,只是决定着手调查。

他接通电话,说道:“接线员吗?请接警局,我要和探长通话。”

虽然想像得出山德拉·库姆拉斯瓦米穿制十服的样子,库柏倒真没见他穿过。按照约定,他们在柏拉图城最引以自豪的小公园门口会面。时值人造二十四小时“昼夜”的早上,公园里空无一人,他们的谈话可以不受干扰。

漫步在狭窄的碎石路上,他们闲聊起旧时光,谈到大学里的好友和行星际政治关系的最新发展。他们不久来到公园正中,头上是穹顶的中心,这时库柏切入正题。

“月球上发生的所有事你都清楚,”他说,“你也知道我来是为联合国太空署办事——希望回地球前能出本书。但人们为什么试图掩盖真相?”

让山德拉放弃慢条斯理是不可能的。回答问题前,他总要费些时间,尤其是那几个字还得吃力地从他的巴伐利亚手雕烟斗中逃出来。

“什么人?”他慢吞吞地问。

“你真的不明白?”

探长摇摇头。“一点也不。”他答道。库柏知道他在说实话,山德拉可以保持沉默,但他从不撒谎。

“我就怕你这么说。好吧,如果你了解的不比我多,我不妨给你唯一的线索——一个令我害怕的线索:医学研究局总想把我推得越远越好。”

“唔。”山德拉回应道。他从嘴里十抽十出烟斗,若有所思地望着。

“这就是你想说的?”

“你没给我足够的材料。记住,我只是个警察,我缺乏你们记者生动的想像力。”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越深入地调查关于医学研究局的事,我就越发被冷落。前一次我在那儿,每个人都非常友好,并给我讲了一些有趣的故事。现在可好,我甚至连他们局长的面都见不了。他总是很忙,要不然就在月球另一面。顺便问问,他人怎么样?”

“哈斯汀斯博士?多刺的小人物,非常能干,但不好相处。”

“他能隐藏什么?”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恐怕你又有奇怪的理论了。”

“噢,我只是想到麻醉剂,诈骗还有政治十陰十谋——现如今这些已毫无意义,剩下能想到的就只会把人吓晕了。”

山德拉用眉十毛十挤出个问号。

“星际瘟疫。”库柏一字一顿地说。

“我认为不可能。”

“当然——我写文章论述过。其它行星具有截然不同的化学成分,它们的生命形式根本不与我们发生反应,我们所有的微生物和病菌演化了数百万年才适应我们的身十体。但我也拿不准。想像一艘刚从火星返航的飞船,比方说,它带着真正致命的东西——使医生束手无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