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神算之谜》作者:不详(2 / 2)

“您是让我变成第二个丹尼斯和其他的人?”

“不,我们需要您当数学教授。”

“教数学?”

我又跳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瞧着博尔茨。

“要是我拒绝呢?”我问。

“那么,后果对您是不堪设想的。是的,”博尔茨斩钉截铁地说,“这就意味着您将在这个‘秀才所’里了此残生。”

“那又怎么样呢?”

“劳赫教授,您应该明白,把您的头脑置于一个合适的电磁场里,我们就可让电激励在任何一组脑细胞里流动,我们不仅可以使您忘记您所知道的一切,而且可以让您记住您从来不知道的事。不过,我们并不想使用这些人为的方法。我们相信您的良知。本公司将给您一份可观的股息。”

“不,”我坚定地回答说,“我不能同你们合谋干这种卑鄙的勾当。”

“那就请便吧。”他微微一笑,然后,拉门喊道:“艾德尔、施兰克,到这儿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站起来问道。

“先记录一下您的神经系统的脉冲频率。这就是说,我们要探知适合于您的脉冲波形、强度和频率。”

第七章

当我被带进实验室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克拉夫兹杜特和他那帮人,肯定先要搞清楚对我的神经系统起影响的电磁波波形,以便用电磁波在我身上激起特定的情绪、反应或感觉。要是他们成功了,我将完全听从他们的使唤;如果不使他们做到这一点,我便可以有部分的独立。我应该想方设法打乱他们的如意算盘。

他们叫我走进一个大房间,里边摆着各种仪器,中间放着一个上边有许多测量仪和显示仪的控制台。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圆柱形的小舱,上下有两块金属板。

我被脱十光了衣服。

体格检查完了以后,大夫说:“到小舱里去,面对话筒,回答我的全部问题。”

振荡器嗡嗡地哼叫起来。它发出的脉冲的频率很低。根据从身上慢慢流过的热量,我判断电磁场的强度是很高的。

振荡器振荡得更强烈了,频率不断上升。

“现在开始了,”我想,“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大概频率达到八赫兹了,我真想睡一觉。我是否能抗衡过去?我竭尽全力咬住舌头,希望痛苦能使自己清醒一些。与此同时,我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在说:“劳赫,您的感觉如何?”

“很好,谢谢。只是感到有点冷。”我在说谎,我对自己的声音也感到陌生了。我继续咬自己的舌头和嘴唇。

“您不感到发困么?”

“不,”我回答说。但我心里明白,再过一分钟,我可能就要睡着了。突然,我的困意神奇地消失了。振荡器的领率在上升,困难的时刻已经度过,我感到清醒和自在了。

这时,听见大夫在跟他的助手说:“真是少见。”

“怎么办?”

“增加频率!”

过了一分钟,一连串的频率在我的身上引起了各种各样的感觉。我时而饥饿,时而寒冷,时而悲哀,时而高兴;时而痛苦,时而舒适。

正当振荡器哼叫得更厉害的时候,我决计现在可以叫喊了。我嚎叫了一声。

一听到我的叫喊,大夫立即大声地对他的助手命令道:“衰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类型的疯子。普法夫,记下来,痛苦是七十五赫兹,而对一般人是一百三十赫兹。继续下去!”

我想:“一百三十赫兹还要来,我要坚持下去……”

“普法夫,现在让我们看看九十三赫兹这个频率。”

当这个频率一出现时,我突然想起来十交十给克拉夫兹杜特公司的一些方程,非常清楚地知道了解题的全过程。我立即想到:这就是激起计算能力的频率。

“劳赫,告诉我贝塞尔函数的前五部分是什么?”大夫命令说。

我象机关槍一般准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的头脑象水晶一样明澈。我感觉到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起来了。

这时,大夫口述了一个少见的三次方程。我在两、三秒钟内就得出了答案,说出了三个方程根。

“在这里,他跟普通人一样。往下去!”

频率在慢慢地上升。某一时刻,我真想哭,而我却哈哈大笑起来。其实,这时我的眼泪正流呀,流呀。

“又是一个少见的情况。他又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了。我现在明白了,这是一个有点儿神经官能症的个十性十很强的人!”

“什么时候出现一百三十赫兹这个频率呢?”我恐惧地想到一场可怕的考验就在眼前了。

我感觉到振荡器的频率已经接近那个产生疼痛的频率。首先,它使我右手大拇指的关节感到一阵阵刺病,接着,我头疼得厉害,双耳在嗡嗡发响,太十陽十十穴十直跳。我能忍受下去吗?我是否有足够的毅力克服这种痛楚而不让他们看出来?

然而,痛苦在漫延着,一会儿,使达到了极点。我全身感到揪心一般的疼痛。但我紧十咬牙关,不吭一声。

“您感到怎么样,劳赫?”大夫的声音仿佛是从坟墓里出来的一般。

“很好。”在心里我却咒骂着:“真是疯狂已极!”

“再往下干!这个人真是少见。在他身上一切都翻了个儿。”

正当我就要失去知觉、几乎想喊叫起来、不由自主地呻十吟的时候,顷刻之间,痛觉全消失了。我全身上下蒙上了一层冷汗,肌肉也在发十抖。

突然,我感觉到自己麻木不仁了。我的肌肉象面十十团十十一般,什么知觉都没有了,什么也不思考了。这真可怕,我已处于一种别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状态。

然而在我的内心深比还有一点儿思想的火星在对我说:“应该……应该……应该……”

忽然,大夫对我说:“您将跟克拉夫兹杜特合作吗?”

我回答:“不。”

“您将做一切别人让您干的事吗?”

“不。”

“拿脑袋去撞墙!”

“不。”

“再往下干!普法夫,您瞧见了吧,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家伙。没有关系,我们能战胜他。”

过了一会儿,我假装失去了意志。这时,实际上我感觉到自己可以去完成任何伟大的事业。

看到在这一点上我与其它“正常”的频率不一样,大夫就在这个频率上停了下来。

“您是否准备为了他人的幸福献出自己的生命?”

“为谁?”我疲惫地说。

“您能自十杀吗?”

“能。”

“您是准备与我们合作?”

“可以。”

“真他十妈十的在闹鬼!无疑这是我第一次,而且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家伙。记下:一百七十五赫兹失去意志!”

第八章

他们认为我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还不宜立即去工作。她们另外给我准备了一个有专门设备的办公室。我也可以到走廊里去。这样,我就相对自十由了一些。

每天早展,克拉夫兹杜特公司的受害者们从教室的玻璃门边涌了出来。这些失去意志的可怜的人,聚集在一个巨型电容器的两块铝质的极板之间,象牲口一样。

在大厅里,沿墙摆着写字桌。每个桌子的上方吊着一块圆形铝板,它们是那个巨型电容器的一个极板。很明显,另一块极板就在地板下面。乍看起来,这些小桌子加上那些极板,就象一个露天咖啡馆。

每一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张克拉夫兹杜特公司承担的计算题目。在那个夺去他们意志的频率的影响下,这些计算者们以一种心不在焉的神情注视着方程与公式。

当振荡器的频率拨到九十三赫兹时,扬声器里的一个声音命令道:“开始工作!”

这十二个人立即用铅笔在纸上疾书起来。这哪儿是计算,分明象一种十抽十疯。他们的脑袋在扭十动,手指在纸上飞舞,你根本无法跟上他们的速度。他们的脸在充十血,眼睛仿佛要从眼窝里眺出来。

这样的工作大概延续了一个小时。当他们手的运动变得颤十抖不停、脑袋快要趴在桌子上的时候;当他们脖子上血管变成紫色的时候,振荡器的频率被拔到八赫兹。这时,全体计算者都立即睡着了。

克拉夫兹杜特在照看着他的十奴十隶们大脑的休息!

接着又重新开始。

有一天,我正在观看这幅残酷的景象时,亲眼目睹了其中一个人的死亡。他突然停止了书写,奇怪地转向他旁边正在疾书的人,茫然地看了几秒钟,好象在追忆一件什么事似的。接着惨叫一声,开始撕自己的衣服,咬自己的手指,捶胸撞头。最后,他昏迷过去,倒在地上。其他人根本都没有瞧他,他们的铅笔照样在纸上飞跑着。

看到这种景象,我不禁愤怒起来,用拳头猛敲紧闭着的大门。我真想对这些可怜的人们大声疾呼:放下你们的工作,赶紧从这个可恶的大厅里出去,一同起来消灭这帮刽子手!

“您这样激动是毫无用处的,劳赫先生。”一个非常镇静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这是博尔茨。

“你们这伙强盗!你们打算把这些人弄到什么地步?是谁给了你们权力让他们遭受如此的痛苦?”

他露出一种有教养的人的十温十柔的微笑述说:“要是您也象他们一样工作的话,您也不要很久,就可以值得幸福与快乐的真正含义了。”

第九章

他们根据我的“频谱”,开始用一种可以使我不由自主地为他们效劳的频率“教育”我。

“教育”持续了一个星期,后来,由于我似乎驯服了一些,他们就让我工作了。

当然啰,我干这些工作的兴趣很大。我想,作为一个观察者,我必须象其他计算者一样沉默寡言。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振荡器并没有把我弄成一个没有意志的工具,而是使我干劲十足、热情洋溢。即使在睡着时,我也感到信心百倍。在我假装睡着时,我正酝酿着一个报仇的计划。我开始思考着勿何从内部炸毁克拉夫兹杜特公司的计算中心。

我曾想过:既然普法夫的振荡器可以激起任何一种感觉,那么,为什么不利用它在这些受害者身上激起一种真正的愤怒和反抗的感情,以使这些人起来自卫并且结束这帮超现代化的强盗们的勾当?但是,怎样才能做到用一个激起仇恨、愤怒、厌恶的频率,来取代那个让人们计算的频率呢?

在我走过实验室时,注意察看了振荡器上的伏特表和电流表上的数字。我有了一个重要的发现:如果想让工作在九十三赫兹这一频率上的振荡器,改换在八十五赫兹上工作,这只要在地线与电容器的一个极板之间接上一个一千三百欧姆的电阻就可以了。

我高兴得几乎要喊出声来。但是,从哪儿能弄到具有这种数值的电阻呢?我对种种可能作了分析。我失望地用双手捧着脑袋。突然,我的眼光落在一只刚刚放在我桌子上的黑橡皮罐上的发十抖的小手。我抬起眼睛,禁不住惊叫起来:一个眼光惊恐的瘦小的女孩子站在我的面前。这就是那个给我送方程答案的姑十娘十。

“您在这儿干什么?”我低声问道。

“我干活。”她微微动了一下双十唇。

“您常进城去吗?”

“几乎每天去。”

我抓住她的小手紧紧地捏着:“请您就在今天让所有人、特别是大学里的人知道我还活着,有人强迫我在这儿干活。我们必须让大家来帮助我们,让我与我的同事们一起解放我们。”

姑十娘十的眼晴里充满着恐慌。

“您说什么?”她胆怯地说,“要是克拉夫兹杜特知道这件事……再说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们常查问您吗?”

“明天他们就要问我。”

“您眼前还有整整一天。什么也不用怕。我请求您。”

姑十娘十十抽十出了她的手,迅速离开了房间。

那个橡皮罐里装了十来支各种色彩的铅笔。

我无意之中拿了一支瞧瞧。这是一支“2B”铅笔。铅笔芯是石墨做的,这是一种很好的导电体。接着,我又发现了一支“5H”的硬铅笔。我突然记起“5H”铅笔芯相当于一个两千欧姆的电阻。这支铅笔将使我完成结束这帮法西斯强盗行径的工作。

我小心翼翼地把铅笔塞十进了口袋。现在,必须找到两段电线。这时,我想起了我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十床十头灯。灯上的电源线很软,从中十抽十出几根导线,接起来就足有十米长了。

当大喇叭里传来去吃午饭通知的时候,我正好计算完毕。

第十章

一切都准备就绪,剩下的就是设法把电阻接到电容器的极板相接地点——暖气的散热片之间。

计算人员每天工作八小时,每小时后休息十分钟。按常规,午后一点钟,公司头头们要来计算室视察一番。我决定就在这个时候动手把电阻接上去,来改变脉冲频率。

在我口袋里揣着电阻走向办公室的时候,碰见了大夫。我叫住了他:“等一等,大夫。”

他停了下来惊奇地礁着我。

“是这样的,”我说,“我请求您跟博尔茨说一下,我现在愿意给新招来的人教数学了。”

大夫以一种完全不是伪装出来的坦率对我说:“这才是识时务者。”

“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回话?”

“就在今天。”

下午,一点差一刻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把导线的一头紧压在我桌子上面的铝板的螺母下,然后一根一根接了起来,把电阻接在中间。导线的另一头,则准备接到屋子的暖气散热片上。

当你等待某一时刻的到来时,时间会显得长得可怕。一点钟终于敲响了,我迅速把空着的线头接在散热片上。

克拉夫兹杜特、工程师普法夫、博尔茨和大夫朝我走来。他们看到我时都微微一笑,让我跟他们一道过去。我们都在计算人员工作的那个屋子的玻璃门前站住了。

“您的回心转意真不错呵。”博尔茨低声地说。“克拉夫兹杜特先生同意您的要求。您不会对此感到后悔的……”

“哩,怎么啦?”克拉夫兹杜特突然转向我们问道。

工程师普法夫向玻璃门射十出了惊奇的目光。

我的心怦怦直跳。

“他们不工作了!他们在看四周!”普法夫叫道。

情形比我预料的还要好。那些刚才还是驯服地伏案工作的人,此刻都挺十起身来,愤怒地四处张望,高声呼叫。

“喂,小伙子们,现在难道不是该结束了吗?”丹尼斯喊道。“你们还不明白他们想把我们弄成什么样子吗?他们把我们十交十给振荡器摆十布,让我们把他们放在振荡器里好不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克拉夫兹杜特叫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普法夫嗫嚅着,“看上去他们都已经非常正常了。”

克拉夫兹杜特变得苍白无力了。他声音颤十抖地说:“快,快……必须强迫他们立即工作!”

博尔茨用钥匙打开门,几个人一起拥进了大厅。

“都站起来,老板来了。”博尔茨叫道。

死一般的寂静。十二对充满仇恨与愤怒的眼睛死盯着来视察的人,只要一点星星之火就可以爆炸。

我的内心在欢腾:克拉夫兹杜特公司将要偿还血债了!

我走上一步响亮地说:“还等什么?解放你们的钟声已经敲响,你们的命运就在自己的手里。砸烂这帮强盗!”

还没等我讲完话,计算人员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向克拉夫兹杜特和他的帮凶们扑去。

博尔茨和大夫都被推倒在地,给掐了个半死。有一个人在拆电容的铝板,另一个人在砸玻璃。大喇叭被拉了下来,桌子也被推倒在地,写满各种公式的纸片狼藉满地。

在这一片混乱中,我发号施令说:“不要放过克拉夫兹杜特,他是罪魁祸首!揪住普法夫这个混蛋,他就是发明脉冲发生器的人!也不要让博尔茨跑了……”

这些人愤怒到了顶点,他们拆东西,砸玻璃,抓住那些刽子手的头往地板上撞。这些摆脱了十奴十隶枷锁的人已经觉醒了。

我走在前面,后边是那些拖拽着全部罪犯的愤慨的人们。我们穿过了我曾经来这儿十交十出计算题的那个大厅,经过地下迷宫的狭窄的过道,走到了外面。

刚一出来,初春的骄十陽十使我们睁不开眼睛。一大群乱哄哄的人正聚集在克拉夫兹杜特公司门前。

当我们冲出来时,人群静默了片刻。接着,就有人喊到:“喂,这是劳赫教授!真的,他还活着!”

丹尼斯和他的伙伴们推搡着计算公司的罪犯们。克拉夫兹杜特、博尔茨、普法夫和大夫恐惧地瞧着我们,瞧着那些从四周围过来的目光咄咄十逼十人的人群。

十爱十尔莎·布林特——就是我见过多次的那位瘦小的姑十娘十从人群里出众向我们走来。她勇敢地完成了我托她干的事情!

人群拥向城里,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十十团十十十团十十围住罪犯。十爱十尔莎·布林特在我身边走着。

克拉夫兹杜持和他的同伙都被十交十给了市政当局。

他们被装进了法院的密封汽车带走了。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