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说,少则几百万贯,多则上千万贯,看怎么建、怎么花了!就比如这城墙,高多少、宽多少,一尺之差,这用钱之数就差了不少。再比如木料,松木一个价、杉木一个价、檀木又是一个价。若是全部按最好的来,怕是两千万贯都打不住!”
“陆尚书,你这是越有钱越抠搜啊!不说之前查抄各大世家抄出来的金山银海,哪怕是楚王殿下前几日给你带回来的也不止两三个两千万贯吧?怎么还一脸的心疼啊?”杜延年笑着打趣道。
“杜相,话不是这么说的。这国库的钱又不是老臣自个儿的,那是朝廷的,是陛下的,老臣就是个管账的,岂敢不谨慎?再说了,国库目前是有钱不假,可朝廷用钱的地方也多呀!就这几日,西北那边赵愚将军又要走了三百万贯的军饷。这万一哪里再有个天灾人祸的,不都得花钱吗?更何况,今年,陛下免了全国正税,明年又免全国徭役,这本来收入就少了一大截,国库里那点钱不得省着点花吗?”陆怀素扒拉着手指,认真地道。
祁翀“哈哈”笑道:“陆尚书这是埋怨朕呢!怪朕自作主张免了徭役?”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陆怀素连忙谢罪。
“陆尚书,朕还不怕告诉你了,不但是明年,今后免除徭役有可能是常态,官府要用工,也得老老实实花钱买劳力!”
“那不是更得省着点儿花吗?”陆怀素闻言更是一脸苦相,“唉,这修建宫室,可得不少劳力呢!两千万贯怕是也不够啊!”
“你这话也有道理。这样吧,”祁翀一指图道,“外圈花费归户部,内圈花费归内帑,朝廷拿一半,朕自己拿一半,这总可以了吧?”
“陛下圣明,实乃万民之福啊!”陆怀素目的达到,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祁翀知道自己又被这帮老狐狸算计了,可也无心计较,笑道:“不过,这钱可不能白花,工部要用点儿心,把这新宫城建好,至少要保百年不必大修才好。”
“臣一定尽心尽力。”李勉忙道,“要不,臣调张侍郎回来督建吧,陛下以为如何?”
“也好,他现在在哪儿?”
“张侍郎负责修建通往兴州的官道,如今已经基本完工,他又去京西一个叫杨树庄的地方,查看那里的矿山开采情况了。”
“看见没有?这才是真正能任事的官员!比那些夸夸其谈的老儒强了千倍万倍!”祁翀对这个张荐是越来越喜欢了,“那就他吧,他办事,朕放心!对了,让他回来马上递牌子,朕要召见他。”
“臣遵旨。”
“陛下,这修建宫城您打算何时开始呀?臣好回去提前备好钱帛。”陆怀素又问道。
“眼下不急,毕竟现在快到大雪时节了,也无法动工,怎么也要到明年开春吧!让工部先预备图纸和物料。另外,百姓搬迁也是大事,不可因为朝廷之举祸害了百姓,不管是给人家钱还是房,都要从优从厚,不可在这上头占百姓小便宜,让百姓在心里骂朕。朕把话先撂在这儿,此次若有人低价强迫百姓搬迁或者克扣工人工薪,一经发现,定斩不饶!”
“陛下爱民如子,臣等铭感五内。臣等一定尽心督查,绝不让百姓寒心、让陛下声名受损。”杜延年忙代表众人表态。
君臣间正商议着相关细节,内侍来报,楚王、寿王和兵部尚书韦乾度求见。
这三人一起来,想来是军事上有了什么急事,祁翀忙将三人叫进来。
“陛下,赵愚发来八百里加急文书,西夏皇帝李崇辻已派其弟李崇迈、其子李秉仁率八万大军向河西路进犯而来,先头部队已抵达灵州城外三百里处。赵愚请求朝廷发兵支援。”祁樟边说边将一份加急文书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