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水汹涌澎湃，浪声扰人。</P>

越娘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P>

只隐隐听得几个字。</P>

“像”、“缘分”什么的。</P>

“还缘分呢，下一世你们就没有交集喽。”</P>

她看过了，两人的纠葛就停在了这一世，往后来世连相遇的机会也没有了。</P>

“越娘，你在不满？”</P>

树灵捕捉到她与平日不太一样的反应。</P>

“有吗？”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会有什么不满。</P>

“有的，不仅现在，刚才你还生气了。”</P>

“你因为曹语收不珍惜寿命而生气。”</P>

树灵回想曾经她是怎样对待过路亡魂的。</P>

漠视，平淡，不起波澜。</P>

如今又为何能搅动她沉寂这么久的心？</P>

区区两个凡人，没这么大的本事。</P>

一定另有其人。</P>

“是，我的确会不高兴。”</P>

她承认，“但不是应该的吗？”</P>

“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难道就图这么个结果？”</P>

“可这结果如何，与你无关。”</P>

树灵揭开这一现实，“那些眼泪，不是顺利得到了吗？”</P>

“是，是与我无关。”</P>

她只是送亡魂忘却前尘往事的孟婆。</P>

他们活着如何选择，死后投胎哪里，这都不是需要她操心的事。</P>

“可你没有瞧见过，有些人付出一切都想要活着啊。”</P>

她甚至有些不平，“若是早知他是这般想的，我就不会到五年前去杀南国君主了。”</P>

“而是当时直接就上去把这英华公主刺杀了，好叫他们在这底下做一对亡命鸳鸯。”</P>

这不也是相聚了？</P>

亏得还杀了一个她自以为该杀之人。</P>

“那南国君主，叫李览。”</P>

“十八岁初初长成，就接手了其父留下的烂摊子。”</P>

先皇生来体弱，精力有限。</P>

处理政务往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P>

所以，整个南国也就是靠着几个股肱贤臣撑着。</P>

可就是这般，先皇也没熬到太子羽翼丰满。</P>

在李览十八岁就撒手人寰，徒留寡母幼弟和山河日下的江山社稷。</P>

多亏李览自幼饱读圣贤之书，是天生的君王。</P>

自继位起，励精图治，大刀阔斧施行改革。</P>

不过十多年，南国平地起高楼。</P>

迅速超越北国及其周边一众不安分小国。</P>

可这代价也不小。</P>

就如曹语收那般，政绩是拿命换来的。</P>

才过而立，身体就垮了。</P>

那时的他，想来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换命的法子。</P>

他只是祈求上苍，再多给他些活着的日子。</P>

亲弟云游四方，只为报恩。</P>

乍看南国发展勃勃，有长久之势。</P>

可难免有揠苗助长的可能。</P>

过去常年积累的毛病并没有根除，边关的军队也缺少真正有才干的将领统御。</P>

如此，叫他怎么放心走呢。</P>

更何况，他还不如自己的父亲。</P>

他连一个子嗣都没有。</P>

弟弟李录更是没有成家的迹象。</P>

难不成，他呕心沥血经营的成果终究要交予一个旁系宗亲吗？</P>

心急如焚之下，难免有些不理智。</P>

他的眼睛看向了丹药道法。</P>

起初，就是寄希望于神丹妙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