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醒过来,头疼。</P>
之前,一直坚持听到寅说,没有人可以踏入他身后一步,安言才放松下来晕过去。现在……大概过了一些时日,不然身体不会如此僵硬和酸痛。</P>
所以,苏子零果然就是小十二,也就是自己的‘守护者’。安言想到他因为自己失控而爆发能力心情很复杂,他不禁问自己,你怀念吗?开心吗?</P>
外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安言微微侧过头看,是苏子零模糊的背影。他正背对着安言蹲在外面的草地上揪着小草。</P>
苏子零什么都想起来了。安言默默看了一会儿又转过来合上眼睛。</P>
安言回想起小时候,苏子零兴致勃勃地向他展示自己的能力。那时,火苗从他掌心中蹿起又消失,他笑得自信又开怀。“安言你想,水火原本不相容,可是如果我们站在一起,那不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吗?”</P>
真是有些熟悉又陌生。</P>
安言想,自己应当是高兴的,对于小十二……苏子零,也应当是全然信任的。可是对于‘守护者’而言,还为时尚早。</P>
“他已经走了。”寅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来。</P>
安言睁开眼睛看着他,略感疑惑。寅好心的解释:“我察觉到,你的呼吸频率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P>
安言没有回话佯装的云淡风轻。</P>
寅在心里偷笑了一下,把水递过去,“你睡了四天了,现在感觉如何?喝点水吧。”</P>
安言撑着身体坐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腰腹处。寅见状刚想告诉他一下伤口的状况,却又见安言摇了摇头,然后接过水来喝,显然已经不再关心伤口了。</P>
安言摇头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感觉还好,已经没事了。呵,寅斜着勾了一下唇,自己开始了解安言了。</P>
“饿吗?要吃点东西吗?”安言又摇摇头拒绝了。</P>
寅不再说什么只是离开了一下又很快回来,然后把端在手里的碗递给他。“还剩下点粥。”</P>
安言看看寅又看看粥,最后接过去开始一口一口慢慢喝起来。他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而寅也耐心地等待着。</P>
等他喝完,寅说:“我们谈谈吧。”</P>
安言点点头,等他开口。</P>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子寅,是子零的亲生哥哥。”</P>
“你好。”安言的声音依旧清冷,大概是因为刚被水润过。他听到寅的介绍,脸上浮现出一丝向往的情绪又很快消失。</P>
安言是想到了什么吗?寅观察着小心翼翼地张口问:“安言,我想知道你猜到了多少,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说你是在帮我。”</P>
安言扬了扬头,思考怎么回答。过了片刻,他慢吞吞地说:“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的目的,你跟着我是为了利益还是旁的什么。但我慢慢发现你明显在关注苏子零,虽然你也有在暗暗观察我,可这种感觉非常不一样。如果你说你习惯性地和人打好交道,那我会感到非常可笑,你对苏子零的喜爱既克制又完全抑制不住,为什么?”</P>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苏子零是我身边近来最大的意外,而你是意外里的意外。所以,我暂时把你的目标定为苏子零,可这种假设一旦成立,就不得不深思了,苏子零是谁?你想做的又是什么?”</P>
“当然,最重要的是,没过多久你为了跟我联盟暴露了很多信息,你逼着我把苏子零和小十二关联在一起。你想获得我的信任,我也必须要考虑你话的真实性。”</P>
“苏子零出事之后,你在试探我的信任,我也在试探你的忠诚。后来发生了比较多的事,苏子零状况百出,我发现了那个被结界隐匿起来的村庄。……在整个路途中,你一直在向苏子零灌输这个世界的事,这本是很可疑的。但我更惊讶的是你竟然接受了我的传递,尤其在水下的时候……所以我想,想不想的清楚或许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是不会伤害到苏子零的。”</P>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并不想要伤害你。”寅难得有一丝歉意。</P>
安言抿了抿嘴继续说:“其实在水下,我不仅确定了你不会伤害到苏子零这一点,我还确定了苏子零并不是新世界里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他是这个世界的人。”</P>
“什么?”寅有些讶异。</P>
“或许是当时我正向他传递能力的原因,我感受到了他体内能力的波动。应该是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求生的本能要唤醒他的能力。但我当时并不能确定他就是小十二,我只感受得到他有能力,但并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P>
安言解释完,又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继续说:“其实我知道,当年我被带走的那天,小十二一直在后面追着我,他叫我的那两声安言,我不相信带我走的那个人没有听到……我从五年前开始找他,没有结果也想过无数可能……这些缘由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可是我不敢相信,所以我想,如果这是真的,你应该还会继续有所动作。”</P>
“那你后来有猜到我的动作吗?”寅放柔声音。</P>
安言沉默半响才终于开口说:“不猜到也很难啊……你迟迟不回来的那天是去见……赵云启了吧,他……后来跟我写信,说要小心你,他……曾经是我的老师。”</P>
寅眨了一下眼睛尽量不动声色。</P>
“不过,你还有一个漏洞。你不应该让我知道舞影的存在,你的被窝是温热的,但枕头上却有一根只属于女生的细长发丝。”安言飞快地接着说,试图掩饰刚才的话。</P>
寅顺着他的话听下去,反正现在不着急可以慢慢往下查。“是吗?你这可真到了心细如发的地步,然后呢?”</P>
“然后?没有了。”安言恢复默然的样子。</P>
什么叫做没有了?寅有些愕然。也是,他猜得差不多了。但是安言他……寅突然恍然大悟,安言相信着他,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安言不妄加揣测,只是等待着,配合着,然后接受结果。</P>
安言的性子其实跟弟弟一样可爱嘛。寅笑着说:“安言,你真是意外的坦诚。”</P>
“因为你不仅是小十二的哥哥,也用你的性命让我愿意相信你。”</P>
安言坦诚的真犯规。</P>
“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寅心情大好地说。</P>
“我小时候是见过你的,比子零还要早。那时我记得,我的同桌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他家刚好住在东区,过生日硬要我陪他一起翘课。后来,快到放学的时间,我对他说我弟弟在家门口接我回家,于是便向他告别回去。没想到,路过玖东桥时,便看见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