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必要很惊讶吧，年轻女孩负债千万，能有什么原因？】</P>
【唐婷甜那种的女明星也会被奢侈品绑架呀，消费主义太可怕了。】</P>
【唐婷甜算是什么品种的女明星？她最红的一次不就是在直播间自杀，之后感谢网友们扒出了她的演艺史，我才知道有这么个人。】</P>
【那好像是她自杀后，她经纪人放出营销的，就是为了直播圈钱。】</P>
【小陶的直播间总是冷门明星踩大雷，一个周义新，一个韩宁娜，一个唐婷甜。】</P>
【确实，能干到这一份儿的，小陶也是神了。】</P>
【唐婷甜因为虚荣，走向自杀，只能说可惜吧。】</P>
“就是这样？你只是介绍她买包，没有推荐给她什么借贷机构一类的？”陶庭相追问道。</P>
“她向我请求过，说能不能晚两天给钱什么的，她现在手上没钱，我，我推荐过她一些借贷平台——但都是合法的，是她自己要借的。”江景玲说道。</P>
“和她接触的只有你吗？”陶庭相继续问道。</P>
江景玲咽了口唾沫，眼神盯在了陶庭相胸口处的摄像机上，她知道，虞轲也很大概率在看直播，自己要是在陶庭相面前把她卖了，那可不就是钱的问题了。</P>
虞轲性格狠辣，为人刻薄，自己要是得罪了她，那可就……可就完了！</P>
得罪虞轲的后果，江景玲单是想想就无法接受，不由得摇头，那真是太可怕了。</P>
“是的，只有我，”江景玲一口咬定，“那些事情，可能不全是因为我，但很有可能，是因为我开了个头，她才一步步走入深渊的。”</P>
江景玲咬紧牙关，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下了，站直立正，向陶庭相鞠了一躬：“我很抱歉，唐婷甜的自杀或许有我一份，不瞒你说，我这两天都没睡好觉，闭眼就是她的灵魂飘荡，其实我真的挺害怕的。”</P>
陶庭相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P>
“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真的很抱歉！”江景玲见陶庭相不说话，心中恐惧愈甚，下一刻“扑通”跪下了，眼神委屈地看向陶庭相。</P>
“我真的抱歉，我都道歉了，求求你原谅我吧。”江景玲说道。</P>
“我怎么原谅你？”陶庭相觉得有点好笑，“死的是唐婷甜，你想道歉，立一块她的墓碑，跟她道歉吧，说什么我原不原谅你的。”</P>
江景玲又凑前一点：“那你说，这不是我的错，这不该全赖在我头上吧……”</P>
直播间也开始讨论起来。</P>
【这事情，也确实难说。】</P>
【确实，倒也不完全是江景玲的错。】</P>
【只能说都不无辜，以及，人的贪欲是无限的。】</P>
【一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呀，说到底，还是可惜。】</P>
江景玲和陶庭相在这边正争执着，骆碧珊和冯冉冉两个人手拉着手逛街，走到了这边。</P>
透过玻璃橱窗，冯冉冉看见那边有个人在向另一个人下跪，连忙用看好戏的眼神指了指里面。</P>
“怎么了？这是有客人在为难柜姐？”骆碧珊发出一声冷笑，“你看那柜姐光鲜亮丽的，其实也就是服务员，不说背地里如何如何，你看这当面，都要给客人下跪呢。”</P>
“不对啊，我看那个客人有点眼熟。”冯冉冉侧身道。</P>
“漂亮的年轻姑娘，不是情人就是三儿，现在的女生一个个都这样，随便动动大腿就比我们这些努力拼搏的赚得多，有什么好看的。”骆碧珊刚要说着。</P>
“我看那个女孩有点像小陶呀！”冯冉冉出了声。</P>
“什么？”骆碧珊这才转过去看。</P>
“好像还真是小陶。”冯冉冉加重了语气。</P>
骆碧珊凑近了些，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真的？小陶怎么能欺负人家店员呢？”</P>
她立刻就掏出手机，对准了那个画面，看着店员下跪，似乎还要给陶庭相磕个头，而陶庭相表现出了不耐烦，一直在想把店员推远一点。</P>
“这个视频能成为我们爆料的佐证，”骆碧珊得意地说道，“小陶成绩不如我，根本没那个实力，不知道靠什么手段爆红，我们不能让她走上邪路。”</P>
“就是，小陶上大学的时候特别傲气，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额，还总是欺负我们，赚了大钱，连顿饭都不请，我们一定要把她的嘴脸曝光出来。”冯冉冉说道。</P>
两个人对这件事情这么热衷，是因为有人出钱收陶庭相的黑料，给了一人十万找“证据”，她们怎么能不努力？</P>
那可是十万块钱，谁不眼馋，谁不心动，陶庭相就是个小气苛责的人，她们也只是把实话说出来而已。</P>
两个人飞速达成了一致，对外说辞统一口径，各种流言都是她们点了头的。</P>
“可是鸽子好像并不想出面说小陶坏话，就她跟小陶最熟，还不缺钱，我在电话里稍稍跟她提了一嘴，她就给我堵回来了。”冯冉冉说道。</P>
“那她就是仗势欺人的大小姐，就是和陶庭相一起欺负咱俩的人，”骆碧珊说道，“上次和你对好的说辞背下来了吗？说一遍。”</P>
“就是从大家刚认识的时候说起，很好背。”</P>
冯冉冉张口就来，把这个在心里描绘了十多遍的故事开口说出来。</P>
先是四个人谁也不认识谁，互相熟悉问候，陶庭相以最快的速度熟悉了谢梦鸽，而后开始明里暗里地针对骆碧珊，经常让她干一些跑腿的工作，还对人大呼小叫。</P>
骆碧珊有了戒心，渐渐不跟她来往了。</P>
可是之后期末，看着骆碧珊学习成绩好，陶庭相又起了别的主意，故意套近乎要复习资料，让人家帮忙讲题，还是骆碧珊有原则，没被她的糖衣炮弹蛊惑，不去帮那些吆五喝六的忙，陶庭相不得不悻悻收手。</P>
新的学期，她又求着人家抄作业，才没让关系再恶化。</P>
那之后，陶庭相开始孤立冯冉冉。</P>
只要谢梦鸽或者骆碧珊，或者班里的其他人跟冯冉冉说话，陶庭相总要把人撬走，留冯冉冉一个人，一次两次还不觉得，多了之后，冯冉冉就开始内耗，感觉生活得特别累，心力交瘁。</P>
而陶庭相这样做，只是觉得好玩。</P>
故意的辱骂、嘲笑，都在这时候发生。</P>
幸好骆碧珊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两个人走得近了，团结起来，才挡住了风雨。</P>
——这个故事逻辑严密，说理清晰，真是个好说辞。</P>
“珊珊不愧是进了大厂的人，写故事就是有水平！”冯冉冉得意地夸赞道。</P>
骆碧珊还在录像，视频里的陶庭相最终被女店员扶起来了，她心里思考着，这个镜头要剪切掉。</P>
继续拍下去，陶庭相终于把柜姐拉起来了，拎起一个屎黄色的包，示意结账。</P>
“所以，那个柜姐下跪，是为了逼小陶买包。”冯冉冉说道。</P>
“更确切的说，是小陶用这个包，逼人家柜姐妥协，”骆碧珊斜眼笑着，“为了卖出去个包就下跪的人，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这还真合适了。”</P>
看着陶庭相出了门，骆碧珊和冯冉冉两人连忙躲起来，却见陶庭相转了一圈，又转头回了店铺。</P>
“她这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回去给柜姐道歉？”冯冉冉犹疑道。</P>
“很明显是，”骆碧珊清楚小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这场景不想再看，拉着冯冉冉走了，“走吧，道歉有什么好看的，但我们终于有小陶欺负人的铁证了。”</P>
“就是，看她这次还要怎么去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