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淡淡地笑了笑:</P>
“姑娘是想问我,等我老婆子走了之后,这丫头是怎样打算的,对吗?”</P>
她摆摆手,对生死倒是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只是垂着胸口急促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P>
只听她缓缓开口说道:</P>
“我原本啊,是有个阿兄在这城里做木料生意的,我带着四丫前来也是来投奔他的,只可惜等我们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他早已离开……现下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无依为靠,若是……若是我走了呀……我这四丫头她……她……哎……”</P>
女人的声音逐渐低沉,话语里满是满满的无力之感,眼中的泪光更是不停地闪烁着,看着我欲言又止。</P>
而我本身也是初来乍到,自己身上的事已是自顾不暇了,又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照顾这半道上捡来的丫头呢?于是,我悻悻地站在一旁,没有接话。</P>
女人看明白了我的意思,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锁扣,递到我的手里,瞧着我挣扎道:</P>
“姑娘,这盘龙丝是孩子他爹留下的,虽不是什么绝世希罕之物,但也是……也是暗器榜上有名的,请姑娘收好……我老婆子不求姑娘什么……只求姑娘在四丫走投无路之时,给口饭吃……老婆子我……就心满意足了……”</P>
女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肺中的血气抑制不住地上涌,随着剧烈的咳嗽喷得到处都是。</P>
我拉住她的手,还欲为她再输送些内劲,却被她压了下来:</P>
“不,不用了姑娘……不用了,我老婆子的身子自己知道……”</P>
她紧紧攥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渴求:</P>
“老婆子,只求你……只求你在四丫走投无路时,照拂一二,求你了……”</P>
“这……”</P>
我拧着眉,看着女人出来的气还没有进去的多了,只得缓缓点头,说道:</P>
“婶子放心……若是四丫头当真想与我走,我一定带上她……”</P>
“好好好!一言为定……”</P>
女人撑着一口气,连叹三个好后,瞪着眼睛,只欲换我一句承诺。</P>
“驷马难追……”</P>
我拉着她的手,应和道。</P>
得了我的话,她这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了下来。</P>
她的眼神缓缓地从我的脸上移开飘向了门口,带着一丝眷恋和无限的温柔……</P>
半晌后,一阵风从屋外吹来,稍来了些许寒意,燕儿望向女人还未合上的双眼,咬着唇,轻声说道:</P>
“姑娘……她走了。”</P>
“嗯……”</P>
我点点头,放下了她的手,看向门外道:</P>
“出来吧。”</P>
许久后,门外闪躲着的衣角向前缓缓移了一步:</P>
“娘……”</P>
“娘……”</P>
“娘……”</P>
乞儿仓惶地从屋外奔了进来,扑在了女人的身上,放声痛哭起来。</P>
这城里除了老人就是妇孺,哪里还能有大夫呢?即便有,三日前也早就走光了呀……</P>
“哎……”</P>
我看着乞儿的身影,摇了摇头,然后从怀中摸出了盘龙丝,递给她,说道:</P>
“这是你阿爷的东西,你收好。”</P>
乞儿从女人身上爬了起来,看着我手中的盘龙丝,却没有伸手接过,只是怔怔地望着出神。</P>
“怎么不接?”</P>
我问道。</P>
乞儿犹豫了一下,说:</P>
“大人,这盘龙丝我不能要,请您收好。”</P>
“哦?”</P>
我挑起眉,正欲听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她缓缓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