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沾满 强求。(1 / 2)

含栀 鹿灵 1493 字 8个月前

傅言商回到枕月湾时, 正是早上七点。

迈巴赫停稳熄火,副驾驶开门声响起。

宗叔侧头“不再睡会吗”

他只在车上眯了半个多小时。

“没事,”他说, “不算困。”

连轴转,为了维持清醒的思考能力, 他已经灌了六杯黑咖啡,这会儿睡意很浅。

傅言商“夫人去哪了”

“安城, 早上六点走的,说是时间最短,”宗叔说, “现在应该刚落地不久。”

落地了才给他发的消息。

他有些疲, 甚至懒得点头。

“突然就走的”

“是的,哦不过走之前,她哥哥来过一趟。”

“路屿”

“嗯是的。”

门禁识别打开,他在楼梯口停了停“来说什么的”

宗叔想了想“说得不多,说自己要去北城了, 来跟夫人告个别。然后聊了会儿带的衣服,最后说”

“说什么”

“说什么, 如果过得不开心,随时可以停止之类的。”宗叔道,“不知道在讲什么事,可能是工作。”

“她哥从来不管她工作。”

“”

“知道了,”傅言商说,“我先上楼,您歇着吧。”

“要不要准备早饭”

“不用。”

电梯在三楼停下,他缓了会儿才走出去,预料中的一片安静, 很久没面对过这种安静了,以至于即使早有准备地面对时,仍然从某处泛起一股无所归属的空泛来。

不知道她要去几天。

卧室里有些微凌乱的痕迹,阿姨还来不及清理,她收拾过后,留下的东西东一件西一件。

床尾摆着两条最终没被她选中的裙子,化妆包里的口红被挑出来两只,电脑键盘上还摆着一只歪歪斜斜的,刚被剪下来的吊牌。

她不喜欢剪外套吊牌,美其名曰这样才知道哪件没有穿过,有时急着出门,才慌慌张张地剪了扔在手边,此刻眼前并无预设地出现画面,好像她正在眼前。

他拾起那块吊牌扔进垃圾桶,视线毫无预兆地掠过床头矮柜,那儿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白底卡纸,印刷的方正黑体被纸巾挡开稍许,他抬手拨开,端正的“合作愉快”四个大字。

某段回忆毫无预兆地跳进脑海

是在度假山庄,她回头,煞有其事地对他说“婚姻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合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他极力克制着此刻冒出来的、不太安定的念头,这四个字常常出现在哪里,恐怕没有人比惯谈合作的他更加清楚。

会议室,合作间,偶尔茶香弥漫,有时檀香轻幽,合约签订结束,一般会礼节性起身,在分别之前说一句,合作愉快。

应当不是,总不至于但路屿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会说一段这样的话,路屿在劝她,而她动摇了

早知道就再多划给路屿几个项目,让他忙得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最好。

他抬手,捏了一下鼻梁,很罕见地出现一点慌乱,这在他的人生中是低频词汇,因他常常习惯于计划,做决定前,又会提前想到最差的结果,以最坏结果是否能承受而定下该做何种的决策。

头也罕见地疼起来。

他已很久没有偏头痛,医生开的药吃得也少了,高负荷的工作下脑力细胞被透支,头痛其实常见,医生常说要换一个舒适放松的环境,他想起,从六月开始,这药就没再吃过了。

可能是因为那时下班开始,家里有人在等他。

他深呼吸稳了稳心神,谈合作时常常要试探对方的筹码,每个人都想实现自己公司的利益最大化,他分明早就习惯于内敛情绪,不被人看穿底牌,现在居然要靠深呼吸来稳住心率。

他抬手,想给路栀打个电话,面前电脑却亮着,还没熄。

她电脑没有密码锁,因她记性很差,设了几个,过几天就全忘了,后来索性关掉,这次大概是走得急,忘了关机。

刚才吊牌摆在这里,他拿的时候应该是误触了。

键盘按下,电脑运行被触发,页面还留在备忘录里,她应该是在对着之前整理的条列,核对旅行用品有没有带齐。

早知道自己记性这么差,为什么不带他他记忆力天生就很好

视线一停。

右侧,备忘录的概览中,他看到自己的名字。

整整一面的备忘录,详细记载了什么时候要和他做什么,为游戏的哪一个缺漏找灵感,甚至是初次接吻的感受。

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记忆力不要这么好。

否则。

隔着车窗她第一次看别人接吻向他要个奖励;买超市里售货员推销的接吻喷雾;送他的眼镜、醉醺醺的壁纸、锁在腕上的手铐;甚至是浴缸里红着脸颊坐在他身上

他还以为,她是喜欢他。

原来不是。

原来她没喜欢他。从一开始。

车库中,他私人驾驶的布加迪驶向空地,宗叔看到,远远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