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沾满 求我。(1 / 2)

含栀 鹿灵 2168 字 8个月前

门向内拉开时, 听到有人落荒而逃的脚步声,手机屏幕的亮光一闪而过。

路栀怔怔抬眼,看到傅言商的脸。

又偏一偏头,好像有人从右边跑走了。

婴儿的啼哭声也停了。

她启了启唇想要说话, 想说的其实很多, 但半晌后,只问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 ”他道, “大半夜,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我听到有小孩子哭啊。”

“放的音频, 就为了引你出来的。”他呼吸停下片刻, 又长长地吐出一息,“我如果没来, 怎么办”

她说“我有带安保。”

傅言商转头, 看了一圈, 道“安保人呢”

这会儿才有脚步声从电梯口出来,高大魁梧的男人一路小跑过来, 递给她一个袋子。

路栀“帮我买电蚊液和杀虫剂去了。”

她就站在那儿,走廊的风一阵接一阵往房间里灌,睡裙尾摆被吹起, 贴在小腿,漫开一片痒意。

路栀说“你是路过, 还是什么。”

她其实想问, 你要去美国了吗。

是临别来看我一眼吗。

那就先走好了, 也没必要特地来跟我说声。

傅言商也站定在原地,他们之间其实很少有这样对立无言的时刻,半晌后, 他道“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路栀抬眼看了他两秒,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于是退回屋内,把决定权留给他。

大概一分钟后,房间的门被关上。

门口处安静得像没有人来过。

如果不是反锁锁扣的声音响起,她还以为,他是走了。

“下次不要在一个人住的时候给别人开门,”他说,“有安保也一样。”

她不高兴“你来就是为了教育我的吗”

“我如果不在,你会很危险。”

“我学过一点散打。”

房间的空调被她开得很低,但制冷效果一般,路栀窝在软椅上,见他将手机放上桌面。

傅言商“我去洗澡。”

飞机上不能洗吗,跑到这边来洗澡。

他双手空荡,哪里像带了衣服的样子,但路栀也坐在那里没再问,想看他到时候怎么出来。

但他哪是会忘记这些的人,水声响起没一会儿,就有人送上来一个箱子,衬衣、睡衣、浴袍、电脑全都有,像私人飞机上随时会准备的出差套餐。

她支着腮,不知道他这一趟究竟要去哪里,但负着气,不愿意低头问。

等他出来了,也就是没感情地问一句“吃晚饭了吗”

“没。”

她从袋子里抛过去一包草莓味的粟米条,然后踢开拖鞋,准备睡觉。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

路栀偏头。

他已经进入工作状态,戴了耳机,手机屏幕亮个不停,明明刚才打开电脑,这会儿就已经进入会议模式,开出九个分屏弹窗。

他在总能开门了吧

路栀起身,理所应当以为又是送什么的,或者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结果门一拉开,是张完全陌生的脸,也没穿工作服,抬头就问“弄好了吗今晚星星很好看。”

路栀停顿半晌“我们认识吗”

门外这人这才一抬头,脸涨得通红,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敲错门了”

她撇撇嘴,把大门带上,慢吞吞走到床边时,才发现他耳机摘了一边,正在看着她。

本来今晚都不想和他再说话了的。

但被这道视线看着,很有一种无声的质问,像是说,怪不得不辞辛苦跑到这儿来,原来是还有别的人要见。

“我不认识他。”她不情愿地说。

他挂上另一边耳机“我没说什么。”

路栀躺下,但没能立即睡着,只是睁着眼看他会议,肉眼可见的忙碌,按照道理来讲,如果公司正常运转,是没有那么多工作要他处理的。

她中途醒了一次,看屏幕上的时间是四点多,他居然还没结束。

她再醒时,傅言商终于睡下了。

早上九点。

路栀抿抿唇,随便判断了一下,他大概很久没睡,于是她躺着,没起身。

手机的电放空又充满,下午两点,傅言商醒过来。

标标准准的一天只睡五小时。

他似是缓了会儿,声线有些沉“怎么没起”

“你在睡啊,不知道你睡得沉不沉,”她抬手把充电器拔下来,“我起来容易吵到你。”

酒店的窗帘不够遮光,她熄了手机屏幕,脸拢在半暗的光中,只看得清轮廓。

“不用这么照顾我。”他说。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路栀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拿了根发圈把头发扎起来,进了浴室洗漱。

昨天答应了要去拍照的。

她换了一身好穿脱的吊带裙,本来想跟他说自己箱子里有吃的,但转念一想何必,他难道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走出房间没多久,电梯里一转身,即将合拢的电梯门前,有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抬手挡住。

两页电梯门重新打开,傅言商走进来。

这间酒店地理位置极好,绕过一圈就是集市,情侣依然很多,路栀好几次都想开口,又硬生生忍住了,抓着斜跨的小包带往路中央走,又被人拽回来。

嘟嘟两声,一辆电动车从她身侧擦过。

路栀依然面无表情“你下午不要开会”

“不开。”

她眉心蹙了下,视线落在他手边“那你带电脑。”

“要看文件。”

“”

忙呗。

都忙。忙点好。

进了昨天那家店,一百万的锡绣婚服依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老板娘看到她,一脸欣喜地迎上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苗族的头饰和颈饰都是纯银的,她做功课时查过,上面的纹样除了从古延续至今的传统纹样,还有不少是苗族的本地特色,她问“做这样一顶头饰大概需要多久”

“很麻烦的,要做一周左右,先把银融化掉,然后做成薄片,再加工艺,不同的款工艺也不一样。”

“街上很多是镀银的,会发乌,不过价钱也便宜点,纯银的一套也得两三万。”

她一边穿一边看,低头摩挲布料“这个是蜡染吧”

老板娘有些意外,给她系腰带“你好了解。”

她笑笑,视线又回到那个婚服,其实可以画一下的,她拿起手机给李思怡拍了照,当做参考,又问老板娘“这个是一点丝线都不用的吗”

“会用,不过压在下面,等用锡线绣完之后,就可以透出底下的暗花,更好看。”

她恍然般点点头,对这次的主题有了些头绪。

在她一件接一件看的时候,老板娘也低头不知道在忙什么,没过一会儿,路栀视线中央出现一方手机“这个是我儿子,你觉得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