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号，两人坐在长椅上，等着报号。</P>

忽地，韩程达余光扫见一个熟人，此刻正坐在靠墙的位置。</P>

“爷爷，我看到我同学了，我过去说两句。”</P>

韩非点头：“去吧。”这缘分也没谁了，在精神病医院还能碰到。</P>

韩程达坐到同学身边。</P>

这位同学低着头玩手机，也没有注意到韩程达的到来，只当有陌生人坐在了这里，往墙壁靠了靠，拉开一点距离，远离。</P>

“姜浩。”</P>

直到韩程达喊出他的名字，他才猛地抬起头，满眼震惊：“韩程达！”</P>

在这一刻，狭路相逢，从同学变成了精神病院病友。</P>

英雄惜英雄，姜浩握紧韩程达的手，双眼含泪：“韩程达，你也有病？”</P>

韩程达用力甩手：“我还不知道，没看呢。”</P>

姜浩不愿撒手：“韩程达，我苦啊，我觉得我是正常的，可养父养母非要逼我来看病！你呢，是谁逼你来的？”</P>

姜浩抬头四处张望，看到了韩程达的爷爷，压低声音：“老爷子逼你来的？你是不是在家和他顶嘴了，他认为你叛逆期了，所以逼迫你来这里看病？”</P>

“韩程达，大人为什么都这样，我们一定要跟着他们的思路活着？他们叫我们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一旦反抗，反对，顶嘴，就给我们冠上一个叛逆期！太不讲道理了！”</P>

“你误会了，没有人逼迫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我爷爷只是不放心我，陪我过来。”</P>

“你自己要来？你没事吧，好好的，看什么精神病？”</P>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有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感觉心里总有一团火，想要爆发出来，想要砸东西，想要打人，甚至在看到鲜血淋漓的东西时，会控制不住感到兴奋。”</P>

姜浩震惊：“那你比我严重多了，我只是抑郁症和焦虑症，其实我觉得是中考的时候压力太大导致的，我现在已经进入高中了，慢慢调节过来就会好的。”</P>

韩程达点头：“也许吧，可能是挺严重的。”</P>

“10号，韩程达，请到3号诊室就诊。”语音报号。</P>

“到我了，你几号？”</P>

“我13号。”</P>

“那我先去看病了。”</P>

“别紧张，第一次看病就是做做题而已。”</P>

“嗯，我知道了。”</P>

韩程达走向指定的3号门诊室。</P>

韩非上前，陪着他一起走进去。</P>

桌案前坐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人，男人问了问韩程达的基本情况，递给他一套卷子。</P>

韩程达产生一种错觉，他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考试的。</P>

门诊室里很安静，只有韩程达答题写字的沙沙声。</P>

大概15分钟后，韩程达将所有的题目做完，交给医生。</P>

等待诊断结果的时间感觉很漫长，但其实也就一会儿。</P>

“没事，只是学习压力过大，多吃一点巧克力和糖，出去散散步，听听舒缓的音乐。尽量避免听一些节奏快，或是有击鼓声的音乐，情绪控制稳定，早睡早起，饮食规律。”</P>

韩程达难以置信：“我真的没病？”</P>

“没病还不好吗，和你爷爷回去吧，早睡早起，多吃一点甜食。”</P>

不爱吃甜食的韩程达一脸痛苦面具：“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