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谢那般人家,一朝公主不过尔尔。
“对不住,我家婢子——”
不等皓月说完抱歉,卿流景已经绕过她,走出数步。
眼见这般,皓月的脸色不由地沉下三分,将将被训斥的婢子更是不甘地怒问:“公主,这等无礼狂徒,您该立刻命人,将其活活打死!”
话音刚落,卿流景顿步。
“世人言,天下双姝,韩国青阳虽相貌妍丽,但性情乖张,远不如北夷的皓月公主举止娴雅,值得被人称颂。
然,今日一见,我却觉传言不可信。”
说到这里,卿流景的目光才对上皓月:“溱国的世家小娘子,可不会像公主这般,敢当面拦在男子身前。”
午夜梦回,卿流景的轻蔑之言,无数次地闯进皓月的梦境,像是一道最狠辣的鞭子,抽打她的脸面。
想到这里,皓月抬眸,眸色如霜:“溱二殿下,当初,你直言本宫举止不如溱国世家女娴静有礼,本宫十分羞愧,自省多年。
本宫一直以为,二殿下厌恶不遵礼,不重矩的小娘子,可如今叫二殿下另眼相待的安乐县主,难道不是远近驰名的顽劣女吗?”
“自省?”卿流景冷笑,“显然,公主不如不省。”
“你——”
“还有,本殿不是厌恶不遵礼的小娘子,本殿只是厌恶公主,而阿妧,不管她如何,本殿都喜欢。”
说罢,卿流景扭头,如同那寻求主子赏玩的娇
宠般,朝清妧轻挑眉角:“阿妧,我的回答,可令你感到些许的高兴?”
“……”
她能高兴才有鬼了!
这厮是在献殷勤吗?这厮分明是在帮她竖敌,即便皓月公主心性再宽,也能被他气到头顶冒烟。
何况,皓月公主的气量一点也不大!
“公主,宴席将开,请公主尽快落座。”
皓月不说话,她抬起阴沉沉的眼,看了清妧许久,正当清妧以为这位公主要骂她两句,她又挪开了眼。
“走吧。”
酉时,皇帝在丝竹阵阵中,走进大明宫。
敞亮的灯火中,清妧总觉皇帝印堂里的黑,黑得触目惊心。
是错觉吗?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坐。”
“谢陛下。”
待众人坐下,皇帝眼神略过皓月:“依照惯例,朕该举杯,敬远道而来的北夷使臣,欢迎列位来溱。
然,沧州突袭一案未有定论,想来就算朕举杯,和北夷使臣对饮,这酒也不能喝得畅快。”
木增将军起身:“溱帝明鉴。”
“那就先问沧州突袭案吧。”说罢,皇帝目光转向卿云礼,“云礼,你和刑部可曾查出真相?”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卿云礼,其中,尤以太子的目光最热切。
卿云礼上前:“回父皇,算是小有眉目。”
“那便说说吧。”
“儿臣自荐查真相,但查了一日,成果惨淡,突袭沧州驿站的六百余人,皆在那晚死于北夷人刀下。
可谓死无对证。
就在儿
臣一筹莫展之际,有数十人暗上龙山,要杀七弟云澜。
小吏报于刑部,韩尚书又禀于儿臣,待儿臣领人急往龙山时,凶徒早已跑得不见踪影,连云澜也——”
皇帝急问:“云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