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色凝重,绝不可能是小事!
大殿又一次陷入凝滞,且这一次的凝滞长得叫人窒息,清妧不由地侧首,望向殿外的夜色,天空似有点点白絮飘落。
正此时,耳边响起一声“咚——”,声不响,可因为殿中过于安静,显得这一声异乎寻常地刺耳。
清妧转头,循声望去,见卿流景将将喝尽杯中酒,那一声“咚”,是空杯盏落在几案上的撞击声。
帝座上,皇帝也听见了这一声,他挑眉,比墨色更浓的不悦眼神扫向卿流景。
与此同时,卿流景亦挑眉,他一边朝皇帝缓缓地勾起嘴角,一边指着几案上的空杯盏:“替本殿满上。”
星回低眉,拎起酒壶。
当青绿色的酒从壶口向下倾斜,皇帝幽暗的眼底生出一丝杀气,杀气之浓,几乎立刻令朝臣觉得,皇帝要对卿流景发难。
然,皇帝却如同卿流经那般,缓缓勾起了嘴角。
“既是接风宴,是
该畅饮,来啊,倒酒——”
宫人即刻上前,替人斟酒。
“边关有急奏,皓月公主,青阳公主,还有诸位使臣,你们先畅饮,待朕处理完正事,再来与你们同饮。”
说罢,皇帝扬袖:“奏乐,起舞——”
丝竹大盛,舞娘子提着长袖,在殿中翩翩起舞。
帝座上,皇帝面无表情地站起,而后缓步向外,待他一跨过门槛,便对王忠低言:“让南宫文轩过来。”
“是。”
浓稠的夜空飘起细雪,丹墀下的官员,不知殿中打得何等机锋,正和左右高谈阔论。
皇帝连走百步,才堪堪停下。
不久,南宫文轩奔到皇帝身后:“陛下,臣来了。”
皇帝将捏成一团的八百里加急丢给南宫文轩:“你看看。”
“是。”
南宫文轩低眉,他只看了一眼,便惊得骇然失色,急信第一句,安国公被韩军俘获,三万铁蹄金全军覆没。
“陛下,这——怎么可能?!”
莫说南宫文轩不敢相信,皇帝亦无法相信。
安行洲是大溱杀神,自他领军,所遇战事成百上千,可不管敌手是谁,他几乎都能所向披靡。
即便偶尔败绩,那也从来不是惨败,哪可能如信中所言,累得三万铁蹄军被敌手斩杀殆尽?!
且更叫人觉得心惊担颤地是,至今北方军不知灭杀铁蹄军的是谁!
信,看似假,却不可能是假,因为信是北方军首领,归德中郎将曹严,和刑部郎中崔郁晟联发。
“看完了?
”
“没。”
南宫文轩赶忙低下头,继续读信。
三万铁蹄军覆灭后,屯在韩境的北夷军立刻向苦白发难,只一天一夜,北夷就打下苦白,若非有崔郁晟带领北方军抵御,北夷已然长驱直入。
但,虽崔郁晟临危不乱,可安行洲被俘,令北方军心不稳,将士无法同心,致使北地方向随时会被北夷攻破。
“陛下,臣看完了。”
“你说,现在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