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父皇之命,全城搜捕钦命逃犯。”
“三殿下,不知您要找得是哪个逃犯?”
“安清妧。”
阍者面色微变:“请三殿下稍后,奴去禀告二殿下。”
说罢,他关上大门。
不久,一众随扈跟了上来,他们看着紧闭的大门,问:“三殿下,可要卑职等冲进去?”
“不急。”
话音才落,街上响起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刑部尚书韩杜衡领着上百人冲到逍遥居门前。
“下官拜见三殿下。”
“韩杜衡,立刻把逍遥居围起来!”
韩杜衡人不动,开口问:“三殿下要搜逍遥居?”
“不错。”
“敢问三殿下,您可有陛下敕旨?”
“斩杀安清妧的敕旨是父皇亲下,如今,有人胆敢劫走安清妧,就是犯下欺君大罪,当处以极刑!”
韩杜衡皱眉:“三殿下,若您有二殿下救走安妧娘的证据,下官绝不拦您,敢问三殿下,您有吗?”
卿云礼被问得双目染火,然,韩杜衡又道:“若三殿下没有,却要带人强搜逍遥居,那有罪的人,是三殿下!”
“你——”
寒雪中,卿云礼和韩杜衡怒目对视,此时,逍遥居的门,开了。
星回撑着纸伞,立在门内,浅浅躬身:“奴见过三殿下,见过韩尚书,殿下说,请三殿下和韩尚书进去。”
须臾,卿云礼带着一众随扈,和韩杜衡一道,走进逍遥居。
灯火微茫的庭院里,红梅立于枝头,正要盛放。
房
里,炭火融融,犹如阳春三月,卿流景着一身单衣,拢着袖子半靠在榻上,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韩杜衡躬身:“下官拜见二殿下。”
“三更半夜,韩大人辛苦。”
韩杜衡面色一滞,斜眼偷觑卿云礼,卿云礼面色凛冽,全不似往日,人畜无害般地温文尔雅。
“二兄,死囚安妧娘突然被人劫走,父皇震怒,命儿臣和刑部,大理寺一道,全城搜捕,还请二兄配合。”
“是陛下震怒,还是三弟震怒?”
“——”
不等卿云礼回答,卿流景笑着拂袖:“既是陛下圣命,本殿如何敢违背?三弟要搜,自管搜去。”
“得罪了。”
院外响起乱声,房内,卿云礼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暗处,当他的目光略过坐榻,他看见卿流景正在看着他。
他看起来像是一只为猎食,蛰伏数日,正要发起猛攻的野兽。
卿云礼心下骤然一沉,那因为安清妧被劫走而生出的不安定,在他胸腹之间肆意疯长,顷刻间就长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
他立刻拂袖,甩去这不该有的忐忑。
“二兄,可否允我搜一搜这卧房?”
“当然。”
卿流景步下坐榻,走到门下,而后转头,笑问卿云礼:“三弟,还记得本殿初回陵阳说过的话吗?”
“什么?”
“三弟对本殿的滴水之恩,本殿定会涌泉相报。”
说完,卿流景笑着走到廊下,屋外寒风呼呼,瞬间吹得卿流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韩杜衡悄悄走到他身后:“殿下,可要下官——”
“不必。”
阿妧不在逍遥居,恁卿云礼掘地三尺,也搜不出什么,他又何必多费心思?
再说,卿云礼搜不到人,心情自然要焦灼,他越是焦灼,他越觉得趣,如此,他就更不必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