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居被搜得一团乱。
眼看禁卫军拔出长刀,要掘院中草木,伍砚书领着几个人,神色匆匆地奔进来。
“下官拜见二殿下。”
“伍廷尉也是来搜逍遥居的?”
“下官不敢。”
他和这位二殿下几无交集,但不知怎么地,他心中莫名地对二殿下有些畏惧,总觉得世间诸多事,都瞒不住他的慧眼。
“二殿下,不知三殿下可在?”
卿流景轻戳身后:“云礼在搜本殿的卧房。”
“那……?”
“伍廷尉随意。”
“谢二殿下。”
伍砚书撩起下裳,冲进卧房。
房里一团狼藉,三殿下沉默而立,面色沉沉。
“下官拜见三殿下。”
“……”
卿云礼目光不抬,心里正在想,为什么卿流景的房间里既没有藏不该藏的人,也没有藏不该藏的东西,他的卧房,什么都没有,仿佛——
仿佛他早知道有人会来搜!
“三殿下!”伍砚书扬声,待卿云礼目光对上他,他急忙禀道,“根据官道上留下的蛛丝马迹,安妧娘许是被李副统领带走了。”
“什么?”
“下官已命人沿着印迹一路去追,想来不日就会有结果。”
“知道了。”
卿云礼轻拢衣衫,然后笑着步出卧房:“今日全是因为有人看见安清妧逃进逍遥居,我才带人来搜。
如今看来,定是这人看错了,平白惊扰二兄,委实对不住。”
“呵。”卿流景微微一笑,“眼神不好使的人,不如杀了,否则,早晚给三
弟惹来祸端,三弟以为呢?”
“二兄说得是,待回去,我定杀了那人。”
须臾,卿云礼,韩杜衡,伍砚书等一干人退出逍遥居。
到了门前,卿云礼直言:“韩尚书,伍廷尉,安清妧是死囚,刑部和大理寺务必要尽快把人抓回来。”
说罢,卿云礼翻身上马,直奔皇城。
快早朝了。
伍砚书看着卿云礼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不安地问韩杜衡:“韩大人,昨夜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闻太子宫变。”
“——诶?!”伍砚书骇然,“怎么会?!”
怎么不会?
韩杜衡抬眸,望向皇城。
自皇帝龙体有恙起,皇子和朝臣就开始蠢蠢欲动,赵家谋逆是开始,在新帝登基前,不会结束。
“伍大人还是去寻人吧。”
“是。”
天将亮,大明宫上,皇帝闭着眼睛,靠在龙椅。
王忠怕皇帝受凉,又轻轻往他身上披了一条薄毯。
毯子才上身,皇帝睁开眼:“几更天了?”
“回陛下,快五更了。”
皇帝略抬眼皮,黯淡的眼眸瞥向宫外,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王忠,朕有点乏,想小睡一会儿,等朝臣来了,你再喊醒朕。”
王忠心下一沉。
这些年,他没少听人说过类似的话,但凡说过这话的人,没有一个还能醒过来。
“陛——”
皇帝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