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静默。
直到大明宫外,传来一道反问:
“为何不能?”
皇帝,朝臣皆循声望去,范家四郎跪在高槛外:“陛下,小仆范修谨有滔天大冤,请求上殿。”
“……”
皇帝恨不能拂袖,怒吼一声“滚出去”,因为上一次听见这声音,大溱失去了国之宰辅范含章。
要不是没了范修谨,溱国朝堂怎会变成现如今的模样?!
可皇帝吼不出来,他越想说话,后脑勺越是生生作痛,就在这时,安行洲笑着朝殿外招招手:
“四郎,进来吧。”
范修谨躬身进殿,进来后,他不着急对着皇帝跪下,反倒朝卿云礼拱手作揖:“三殿下,小仆回来了。”
“……”
卿云礼之面色,顷刻间变得一言难尽。
皇帝和朝臣的目光,变得越发错愕,他们看出范修谨和安行洲有些交情,却没料到他和三殿下也有交情。
这时,谢容时故作惊讶地抬起头:“四郎和三殿下相熟?”
只见范修谨微微一笑:“回谢郎中,小仆原和三殿下不熟,只范家失势,小仆被逐出门,三殿下怜悯小仆,不仅赠小仆房舍,还为小仆谋了一份前程。”
“什么样的前程?”
“陪崔督军,去苦白。”
谢容时目登时露出兴味:“三殿下让四郎去苦白,难道是给崔督军牵马吗?”
“咳——”
有朝臣绷不住,笑点笑岔气。
莫怪谢容时说得这般难听,范修谨身无功名,又被范家逐出门,论其处境,不如一只过节老鼠。
然,范修谨丝毫不介意,他甚至略略抬起头,笑着问卿云礼:“三殿下,您是让小仆去牵马地吗?”
卿云礼暗咬牙:“范四郎,休要胡说,否则——”
不等卿云礼说完,范修谨猛地抬起脚,朝着地面重重一跺:“三殿下向来礼贤下士,谢郎中可不能埋汰了三殿下。
还有,三殿下请小仆去苦白,是因为忠武将军唐峻自视甚高,除却国公爷,谁也不放在眼里,殿下怕唐将军不上当,这才哄小仆去苦白当诱饵呢。”
群臣之神色瞬间转为肃穆,韩杜衡凛声问:“什么诱饵?”
“家父范含章曾对唐将军有救命之恩,小仆若能到苦白城一游,唐将军定会把小仆视为自家子侄。
若小仆不慎被人掳走,唐将军如何都要拼死相救,这般,三殿下不就能用小仆钓上一条大鱼了吗?”
“一派胡言!”卿云礼怒驳,“范四郎,假若范老真对唐将军有救命之恩,那他不该是救你,而是杀你!”
韩杜衡颔首:“对。”
范家之败,皆在范四郎,唐峻没理由护他。
“呵。”范修谨又笑,“敢问韩杜衡,范家事如果没有人特别告知唐将军,以陵阳和苦白的距离,唐将军何时能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