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言,阴狠的目光扫向安坐着的卿流景。
他很清楚,世间少知恩图报者,多养不熟的白眼狼,想当初,他如果没有饶卿流景一条狗命,现如今也就不会在此嚣张!
既是错,就该速速修正。
“来——”
皇帝正欲发号,萧朝和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都说溱国是礼仪之邦,今日,本皇子真真是大开眼界!”
又来一个找死的!
他不发威,世人都当他是活菩萨了吗?!
“南宫文轩!”
“是。”南宫文轩一个箭步,冲到萧朝和身侧,然后把长刀横在他脖颈,萧朝和登时不敢笑了。
“溱帝,我是韩国大皇子,你敢杀我?!”
“有何不敢!”皇帝怒目,“韩国既敢俘大溱的三军统帅,朕便敢杀你,朕不止敢杀你,朕还敢踏平韩国!”
“……”
萧朝和再不敢说话。
皇帝转头,看向卿云礼:“云礼,告诉朕,你到底有没有和北夷人勾结?!”
若有,他就杀了他!
卿云礼伏首:“回父皇,儿臣绝没有。”
皇帝亦不相信儿子会叛国,毕竟,三子不是蠢笨的长子。
若云礼没撒谎,那撒谎地又是谁?
皇帝垂眸,目光落向安行洲。
他一向倚重安行洲,因为他一心效忠他,和朝中百官皆不亲近,可今日,他却当着他的面,和卿流景亲近。
也对,安行洲曾是先帝的右将军,他对先帝之子亲近,才是理所当然。
“安行洲,身为边将统帅,朕不召你回陵阳,你便不能回陵阳,如果你回了,等于欺君罔上!”
安行洲伏首。
皇帝眼底的杀心,他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臣可以死,但背叛大溱者也必须死。三殿下为谋权,勾结北夷,害死苦白五千百姓,请陛下明察。”
皇帝本要问罪,但安行洲这般逼迫,他不由地怀疑,云礼会不会无辜?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安行洲为卿流景设下的阴谋?
静默中,韩杜衡拱手:“陛下,三殿下是否和勾结北夷,必须彻查。”
接着,易章、谢容时、伍砚书等许多朝臣皆拱手:“陛下,臣等附议。”
皇帝越不想查。
“王怀瑾,你什么意思?”
王怀瑾垂眸。
他看出皇帝不想查,若是过去,他必定迎合皇帝,但此时,脑海里还停着将才二殿下说得那番话。
“回陛下,皇子勾结他国乃不可饶恕的大罪,若为真,陛下绝不能姑息。”
皇帝甚是失望。
看来,他病得太久,以至于他的臣子都不知溱国当由谁来做主!
“安行洲,你说云礼勾结北夷,朕问你,除却萧朝和那番未必可信的说辞,还有旁的证据吗?”
“……”
安行洲敛眉,心底浮上失望。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懂,也觉得理当如是,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更是唐峻,三万铁蹄军,以及苦白五千枉死百姓的事!
若他就这么死了,那谁来为他们讨回应有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