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坤瞥着皇帝攥得死紧的拳头,心里盈满失望。
是他高看了卿云礼。
“陛下,请——”
“够了!”新帝低吼,“朕知道了!”
他知道卿流景之所以肯把遗诏给他,是料定他拿不住他!
他也知道卿流景肯助他称帝,是因为怕自己不够名正言顺,所以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是,他不是提线木人,总有一日,他会夺回权力,把卿流景踹进万劫不复!
“王忠,去搬张椅子,放到朕身侧。”
“是。”
须臾,一张富贵宽椅被搬上大殿,放在离帝座半丈之距的左侧,而后,新帝步下高阶,走到大殿外。
“二兄,朕将登基,心中甚是欢喜,故而刚才和二兄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二兄宽厚,想来不会和朕计较?”
“恩。”
“二兄,请入殿。”
新帝执起溱二殿下的手,亲自拉着他,走上九层高阶的至高处。
“即刻起,只要朕在大明宫上,龙椅左侧必有逍遥王卿流景的位置,以后,诸臣见逍遥王,如见朕!”
群臣伏首:“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逍遥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谢陛下,谢逍遥王。”
至此,朝中惶惶才退。
卿云礼轻抖衣袖,将两道敕旨递给王忠。
“宣敕。”
“是。”
王忠立在高阶:
“先帝久病,令百事耽搁,六部尚书乃百官之首,不可空置太久,谢容时被贬后,谢家在朝在野,皆谨言慎行,对此,朕十分欣慰。
现,重新任命谢容时为吏部尚书。”
谢容时走到殿中:“谢陛下。”
“谢容时升调为吏部尚书,吏部郎中的位置空悬,崔家离郎饱读诗书,实乃难得的有识之士。
朕不忍其才被埋没,特任命其为吏部郎中,即刻上任。”
“……”
将将回稳的朝臣,内心又起波澜。
谢容时被任命为吏部尚书,无人敢置喙,他本是谢家家主,朝中重臣,先帝贬谪他后,不封其他人为吏部尚书,便是没打算动谢家。
可崔郁离不同,他一无功名在身,又因不遵礼法被逐出家门,且被先帝罚十年不得参加科考,如此声名狼藉之人,莫说升任吏部郎中,便是入仕为小吏,亦不能!
新帝内心之复杂,远胜朝臣。
为查太子勾结韩人截杀北夷使臣,他和崔家一直在搜寻崔郁离的下落,可不管他们怎么找,崔郁离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却不想,他在卿流景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