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惠婕妤知道萱娘和南宫文宇有情。”
“什么意思?”
“惠婕妤自知封后无望,决议退而求其次,帮着先帝选一个能尽在她掌握的皇后,萱娘便是绝佳人选。”
清妧露出了然:“我记得赵萱娘入宫前,亦是性子张扬的女子,恐不会对先帝的那道册封敕旨认命?”
卢嬷嬷再笑:“不愧是郡主,一猜及中。册封敕旨一下,赵家未免生变,直接把赵萱娘送进储秀宫,学习礼仪。
那时,惠婕妤常去探她。
月末,萱娘在归家待嫁的前一夜,避过守卫,跑出储秀宫,和南宫文宇私会,两人一见面就抱头痛哭,萱娘求南宫文宇带她私奔。
就在这时,惠婕妤领着提早来接萱娘归家的赵家人,撞破二人私会一事。”
真真是好阴损的一招毒计。
溱国初定,为正崩坏的礼,对背礼之事绝不姑息。
先帝既册封了赵萱娘,那她就是皇后,如何不能和南宫文宇相见。
何况是密谋私奔?
此事若叫人知晓,南宫文宇和赵萱娘犯下私通大罪不说,南宫和赵家两门都要被牵连,遭灭门之灾!
“惠婕妤此计真真是狠绝毒辣,此事谋成,她何止是把未来皇后捏在手里,她还把赵家和南宫家一并捏在了手里!”
“郡主说得极是。”
“不对。”清妧随即摇头,“赵萱娘刚入宫那会儿,的确事事仰仗惠婕妤,可后来的许多年,二人却是进水不犯河水,这……好像不太对吧?”
惠婕妤既然捏住赵萱娘的命脉,怎可能放任其做大?甚至到了后来,惠贵妃还在皇后跟前伏低做小?
“因为南宫将军死了,也因为赵家发现了惠贵妃不能见人的秘辛。”
“三殿下?”
卢嬷嬷略显震惊:“郡主知道了?”
“浓雨好打听,不久前,听到一嘴闲话,不知真假。”
“是真。”
虽说清妧几乎确信此事为真,但从卢嬷嬷这里得到准信,她还是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母子生情,不管放到何时何地,都是荒天下之大极的恶心事!
“枉惠贵妃读过那般多的圣贤书!”
“唉……”卢嬷嬷亦长叹,“惠贵妃确实荒唐,但她和新帝之间有这等荒唐,罪责不全在贵妃。”
清妧惊。
不在惠贵妃,难道在卿云礼?!
可那会儿的卿云礼才多大?!
卢嬷嬷察清妧之心惊,妥帖地解释:“元后在时,先帝已不甚喜欢三殿下,元后薨逝,先帝更是懒得搭理三殿下。
后宫这等绝情地,自来吃人不吐骨头,三殿下不得帝心,其处境很快就到了令人堪忧的地步。”
“为了活下去?”
“是。”卢嬷嬷笑而颔首,但那笑意满是冰冷和轻蔑,“王爷说过,有时候,年少人的恶,远胜年长者。”
卿云礼遭遇过的悲惨,芳君亦一一尝过,甚至比卿云礼有过之而不及,可芳君却不曾如卿云礼那般,为活而舍弃人的尊严。
“惠婕妤和三殿下的丑事被赵家发现,赵家便和贵妃做了一场交易,不久,惠婕妤被封贵妃,三殿下被送贵妃膝下抚养。
自此,惠贵妃对赵家和南宫家的拿捏正式结束。”
卢嬷嬷的话说完,车马也正巧停下
“郡主,皇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