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凡是受过清妧恩惠的,在她将将说完话,立刻叩首扬声:“草民愿为陆姑娘请愿——”
“草民也愿意!”
“还有草民!”
……
片刻的功夫,皇城前跪下一大片人。
见此,方靖云铁青着脸,默默扫过人群,虽说跪下的人不少,但离一万还差上许多。
“安乐郡主好魄力,可惜,请愿的百姓不足一万,若郡主不信,大可叫人数一数。”
“不必。”清妧拂袖,勾唇再道,“今日,凡肯为我家婢子请愿者,安家赏银二两,以表谢意。”
须臾,未跪的百姓齐刷刷跪下:“草民愿意为陆姑娘请愿——”
喊声震天中,清妧转身,目光冷冽地横向方靖云:“方大人,可要差人数一数,够不够一万人啊?”
“你——”方靖云气到差点升天,他愤怒地质问伍砚书,“安乐郡主公然行贿,廷尉还不速速问罪吗?”
伍砚书笑了:“方大人,你可知道何谓行贿?拿钱贿上,方为行贿,郡主不过是赏了百姓一人二两银,这叫济穷。”
“你——”
见方靖云被堵得无言,清妧才笑着坐回椅凳,身旁,卿流景讨好地送上一盏热茶:“阿妧受累,喝一口,润润嗓子。”
“……”
高台下,墨周兮面色如沉,他脚下轻移,悄悄走到崔玉坤身侧。
“崔尚书,今日公堂问得不是陛下是不是陛下吗?怎么就问起了陆家事?这岂不是偏题了吗?”
话,墨周兮看似是对着崔玉坤一人讲得,但实则他音量极大,大到高台上下的人皆能听得一清二楚。
然,台上台下无人搭理他。
墨周兮面色愈沉:“崔尚书,伍廷尉如此胡来,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看着?”
不看着又能如何?
能说得话,方靖云一句没落,结果呢?
今时今日,安家铁了心要帮家婢翻案,不管谁敢拦,都没好果子吃。
“墨尚书如果不想眼看着,尽可以上公堂,质问伍廷尉。”
“……”
铁蹄军雪夜大杀世家暗探的事,他知道,但他不知道地是,世家竟如此色厉内荏,不过叫安行洲杀了几个人,他们就各个胆小如鼠!
墨周兮于心里大骂世家时,户部新尚书张有财状似无意地问:“墨尚书为何这般介意伍廷尉问起陆家事?
难道——”
“难道什么?”墨周兮顷刻打断对方,“本官不是介怀陆家事,本官是见不得有些人混淆视听,不问该问事!”
说罢,墨周兮上前一步:“伍廷尉,本官有一言。”
“墨尚书请说。”
“有万民为陆家请愿,伍廷尉不能不问陆家事,只事有轻重缓急,廷尉当先问清今日事,而后再问陆家事。”
“墨尚书焉知陆家事无关今日事?”
“哪里有关了?!”
“问过方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