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妧笑着揪住安行洲的胳膊,以小女儿的娇俏姿态嗔道:“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百姓能过个好年。”
“得了,你什么心思,阿爹还能不知道?”安行洲气呼呼地抽回手,“阿爹这就带人去抓贼!”
“辛苦阿爹。”
这边刚刚说定,富成立在廊下,回禀:“国公爷,韩尚书求见。”
“告诉他,本帅没空。”
“那个……韩尚书求见得是郡主。”
安行洲回眸,目光充满审视:“韩杜衡为何要见你?”
“我答应芳君,帮他处置先帝的后妃和皇嗣。”
安行洲气得眉毛鼻子扭成一团:“我同意你嫁去皇宫,是让你去享福的,不是让你去做牛做马的!”
“阿爹,芳君身子不好,我若不帮他,他扛不住。”
“你——真是要气死我!”安行洲拂袖,转头朝安十一怒吼,“去备马,要最好最快的汗血宝马!”
“是。”
安十一憋着笑,冲出了书房。
恁是国公爷再威武,碰上郡主,也得认栽。
须臾,安行洲翻身上马,纵马奔出安家。
彼时,韩杜衡正被富成领着急急走进门,他看见安行洲,慌忙拱手作揖:“下官见过国公爷。”
“呵。”安行洲冷笑,“没用的东西。”
骂罢,他扬长而去,留下韩杜衡立在微雨中,满目呆滞:“富总管,国公爷这是在骂本官吗?”
“没有地事。”
真没有吗?
片刻工夫,韩杜衡走上回廊,清妧已立在廊下,似是在等着他。
“下官拜见郡主。”
“人都齐聚皇城了?”
“是。”
“那就走吧。”
清妧抬步,正要下阶,却听韩杜衡问:“郡主,这个时候,国公爷神色匆匆,是要去哪里吗?”
“我请阿爹率三千铁蹄军帮忙抓死囚。”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国公爷一看见他,就骂他没用了。
要不是他没用,天牢不会被劫,国公爷也不必率铁蹄军,替刑部和大理寺收拾残局。
“多谢郡主。”
“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百姓能早些安心过年。”
距酉时还剩下一刻钟,清妧骑快马,又一次穿过南午门,进了皇城。
“韩大人,人在哪里?”
“大明宫。”
“怎么在大明宫?”
莫说郡主觉得奇怪,他听到陛下的这道敕旨,也是奇怪地不行。
朝臣入大明宫议事,是寻常,可郡主是个闺阁小娘子,即便来日嫁进皇城为后,那也没资格入大明宫,同朝臣议事。
他有心劝陛下另择一地,陛下却道,要么在大明宫谈,要么滚,他还能如何?他只得叩拜领敕。
清妧走上高阶,顺着回廊,走向大明宫,快到殿门口的时候,她遇上了刚从殿内出来的星回。
“奴给郡主请安。”
“陛下在殿上,还是在御书房?”
陛下既不在殿上,也不在御书房。
星回笑答:“回郡主,陛下在御书房。”
“你回头和他说一声,等忙忘,我陪他用晚膳。”说罢,清妧抬步,却被殿内朝臣的冷嘲热讽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