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安国公两日,如何?”
谢扶光登时目光灼灼:“回陛下,如今臣对国公爷,对铁蹄军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禁卫军和都城军同他们一比,简直——咳——”
“简直一文不值。”
谢扶光急忙捂住嘴,难道他说出了实话?
捂上了嘴,他才发现,“一文不值”四个字,不是他说,而是陛下说。
“铁蹄军之强,是溱之幸,亦是溱之不幸。
溱有铁蹄军,恁北夷军再强,攻不破边境防线,然,铁蹄军再强,只有三万,一旦北夷百万大军尽发溱国,溱国如何抵挡?”
谢扶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国公爷带禁卫军和都城军去深山历练,是为让禁卫军和都城军知己有多不足?”
“溱急需强兵、能将,应天下瞬息万变之势。”
谢扶光又伏首:“陛下,臣不是能将,但臣有为溱国舍生忘死的决心,恳请陛下允臣追随国公爷去戍边。”
卿流景重用谢扶光,一则是因为他天生擅用兵,二来,安行洲已老,溱国急需新的战将来带领三军。
但边关遥远,日子清苦,非常人能久挨,何况像是谢扶光这等世家子弟?
谢扶光肯自愿前往,卿流景求之不得。
他正要应下,回廊下传来一阵迅疾而有力的脚步声,不多时,只听见若谷咋咋呼呼地叫着:“国公爷,容奴回——”
下一刻,安行洲怒气冲冲地进了御书房。
他进了门,看见谢扶光也在,才又退到门边,假模假样地拱手作揖:“臣,安行洲,求见陛下。”
“进来吧。”
卿流景朝谢扶光拂袖:
“这两日,你得空就带着禁卫军和铁蹄军多多切磋,至于要不要派你去戍边,等朕和岳父议过再说。”
“是。”
须臾,御书房只剩下皇帝和安行洲。
卿流景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岳父怎么来了?”
“来接阿妧回家。”
“阿妧不在宫里。”
“陛下休要骗臣!卢嬷嬷特意回安家递信,说阿妧自今晚起,留宿皇城,何时归家,暂且不知。”
“朕没骗岳父,阿妧去了范家。”
安行洲登时眉目皱死:“她去范家作甚?”
“替朕请范含章回朝。”
“……”安行洲气得头顶直冒黑烟,“陛下,你才是溱国的皇帝,怎么尽叫阿妧去做这些有的没的?”
“朕是皇帝,但阿妧是皇后。”
“皇后又怎样?!”
“皇后是和朕共享江山的人。”
“……”
安行洲愕然,他差点脱口问出,你该不是疯了吧?
纵观历史,就没有一个皇帝愿意和人共享江山的,何况这人,还是皇后,那个须时时刻刻自称“臣妾”的女流之辈!
然,卿流景目光平静,彷佛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荒谬绝伦的话。
“朕不想让阿妧操许多心,可韩夷大战近在眼前,朕分身乏术。”
说着,卿流景挑眉,目光对上安行洲:“关于韩国之变,北夷之异动,岳父也该收到消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