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张新成笑嘻嘻地说：“你猜怎么着？我当时还想骂人来着。结果转念一想，她既然没有恶意，何必浪费唾沫星子。于是我也冲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谁知道，我居然看见了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那个眼神，我至今仍忘不了。”</P>
赵涛好奇地问：“那她最后怎么样了？”</P>
张新成耸了耸肩膀，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希望你不要误会。”</P>
赵涛笑着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P>
张新成说：“应该的。”她又拿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你不喜欢我跟你聊八卦，你喜欢聊别人吗？比如说你女朋友？”</P>
赵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做出回答。</P>
张新成自顾自地说：“你女朋友是个明星对吧？我听说过她。”</P>
“嗯。”</P>
张新成又说：“她演过不少电视剧和广播剧，不过都没有大火。”</P>
赵涛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分手了。”</P>
张新成露出了然的笑容，说：“哦……你们吵架啦？”</P>
赵涛点点头。</P>
张新成说：“你们这种情侣，吵几句嘴再正常不过。”</P>
赵涛说：“他们不是情侣。”</P>
“呃？”张新成讶异道：“不是情侣？”</P>
赵涛说：“对。我和她之前并不熟悉。”</P>
张新成说：“你这话骗谁呢？我又不是傻子。”</P>
赵涛苦笑了一声，说：“我和她确实不熟。”</P>
“我不信！”张新成说：“你骗我，你不爱她，为什么要追求她？”</P>
赵涛沉吟片刻，说：“我是喜欢她。”</P>
张新成说：“那你追求她呀！追到手了，再甩了她，让她痛哭流涕，这不就是报复了她吗？”</P>
赵涛摇摇头，说：“我不是那种人。”</P>
张新成说：“这有什么难的？你就当她不存在就行了。你继续找你的新欢去。”</P>
赵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这世界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啊。我现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梦到她，我怎么办？”</P>
张新成惊讶地说：“你居然会梦到她？！”</P>
赵涛点点头，说：“是的。”</P>
张新成说：“那我更要替你保密咯！你千万别告诉她你梦到过她。”</P>
赵涛疑惑道：“为什么？”</P>
张新成压低嗓音，凑近他耳边说：“因为她死了！”</P>
“死？”赵涛愣住了。</P>
张新成说：“我跟你讲，有些东西啊，你看着美，摸着凉，可是摸多了，还是会死人的！你要是把她追到手，她就成了你的精神寄托，到时候她一死，你整个人都垮掉了。”</P>
赵涛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P>
“我可不骗你！”张新成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建议你去查查《白骨传》。”</P>
赵涛说：“那我岂不是害死了她？”</P>
“哎哟喂！”张新成拍着桌子说：“你还有良心吗？！你怎么能杀死自己的爱人呢？”</P>
赵涛忙解释说：“我不是杀死她，我就是……唉，不提了，反正我是不愿意再碰她了。”</P>
张新成说：“所以我劝你离她远点儿。不要被她迷惑。她是个祸水妖精，你沾上她，准倒霉！”</P>
赵涛说：“那……我该怎么办呢？”</P>
张新成说：“等她死了你再娶她呗。”</P>
赵涛哭丧着脸说：“你这不是坑我嘛……”</P>
张新成说：“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P>
赵涛说：“我不管，反正她活着的时候，我肯定是不敢再碰她了。”</P>
张新成说：“她都死了，你怕什么？”</P>
赵涛说：“这你就不懂了。”</P>
张新成说：“怎么就不懂了？”</P>
赵涛说：“她活着的时候我还没感受够，她死了，我要怎么再遇到别的女孩子？”</P>
张新成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这种思维啊！哈哈……”</P>
赵涛说：“你也太瞧不起人了！”</P>
张新成说：“好了好了，不说她了。他们谈谈你的新恋情吧。”</P>
赵涛说：“谈恋爱有什么可谈的？”</P>
张新成说：“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女生。”</P>
赵涛说：“没有。”</P>
张新成说：“你撒谎，我都看见你抽烟了。你们这种人呐，真是不诚实。”</P>
赵涛说：“我只吸一根，很快就扔掉了。”</P>
张新成说：“我才不相信呢。”</P>
赵涛摊手说：“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P>
张新成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P>
“诶？你要去哪里？”</P>
张新成说：“我给你做一次全身检查吧，顺便给你测试一下你的身体指标有没有变化，看你到底适不适合交往女朋友。”</P>
“啊？”赵涛吓了一跳。</P>
“啊什么啊？”张新成伸出双臂搭在赵涛肩膀上，说：“放松，咱们先进屋去。”</P>
赵涛被迫坐在了沙发上，被张新成按着胳膊脱衣服。</P>
张新成仔细地观察着赵涛的肌肉和胸腹的线条。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赵涛忍不住躲闪着，张新成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P>
张新成突然问：“你有过几段婚姻？”</P>
赵涛微微一怔，随即垂眸道：“两场。”</P>
张新成笑了，用手捏了捏赵涛的脸颊说：“我猜，你肯定还有过很多次婚姻。”</P>
赵涛沉默了片刻，说：“我不记得了。”</P>
张新成说：“那我帮你数一数啊，从二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你应该分过七八次手了吧？对吗？”</P>
赵涛苦恼地皱眉，摇头道：“算了，我懒得说。”</P>
张新成说：“我最佩服你们这类人了，既然不愿意说，又为什么要结婚呢？”</P>
赵涛说：“结婚不是因为爱或者其它原因，而是因为需要。”</P>
张新成奇怪地问：“什么叫需要？”</P>
赵涛说：“比如说，家庭。”</P>
“哦……”张新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难道你们这些高级白领都是靠养家糊口过日子的？”</P>
赵涛笑了，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P>
“哦？”</P>
“他们虽然是高级白领，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要靠养家糊口才能生存，更何况现在房价越来越高，他们完全可以买个好一点的小户型，每月拿稳定工资就足够了。”</P>
“是啊。”张新成笑着说：“你们都是高富帅，当然有这个自由。但是你们的老婆呢？她们要跟着你们一辈子，你们要照顾她们一辈子的。”</P>
赵涛说：“这是夫妻共同财产。我不认为我有义务替她养家糊口。”</P>
张新成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们这群男人啊，总觉得自己很伟大，总希望自己成为独立的个体，不把别人放在心上。你们想想看，如果不是这样，那些女孩子为什么非要找你们不可？”</P>
赵涛愣了愣，说：“因为我长得帅。”</P>
张新成噗嗤一声笑了，说：“你的自我评价还蛮低的。”</P>
赵涛说：“那倒也未必。至少在我看来，这世界上还是美女更占优势。”</P>
张新成说：“你还挺自信。”</P>
赵涛说：“这不是自信，这叫谦虚。”</P>
张新成说：“行吧，我暂时不讨论这些。我再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P>
赵涛说：“我有过女朋友，不过他们分手了。”</P>
“是因为你劈腿了？”</P>
“算是吧。”</P>
张新成冷哼一声，说：“你这人真是花心，连女朋友都能劈腿，活该单身。”</P>
赵涛说：“你错了。我只劈过一次腿，后来就再也没碰过女人了。”</P>
张新成瞪大眼睛，说：“你说真的？”</P>
赵涛无奈地耸耸肩，说：“你看我像是骗你的人吗？”</P>
张新成想了想，说：“你确实不像是骗人的人，但是我觉得，你肯定是骗女孩子。”</P>
“你凭什么这么说？”</P>
“凭直觉。”张新成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凑近赵涛耳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暧昧地说：“凭我是个女人，所以你的直觉是假的。”</P>
张新成说完这句话就走开了，留下赵涛一个人在办工桌前发呆。</P>
赵涛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受诱惑！</P>
但他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尴尬。</P>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曾经也有人在赵涛的耳朵旁吹了一口热气，然后赵涛就会浑身燥热，脑袋晕眩。</P>
他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P>
但是张新成明显不懂。她以为赵涛只是个处男，于是趁机调戏他。赵涛被撩得满腔怒火，恨不得将她压倒，狠狠地蹂躏她，教训她！但是张新成毕竟是他顶头上司，他不敢乱来，便硬生生地忍住了。</P>
张新成见赵涛半天不说话，转过身来盯着赵涛看了许久，然后哈哈大笑起来。</P>
赵涛抬眼瞧她，说：“有什么好笑的？”</P>
“我就是觉得很好玩儿，特别想逗逗你。”张新成笑吟吟地说。</P>
赵涛不理会她。张新成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她站起来绕过桌子，双臂撑在赵涛面前，弯腰凑到他面前，说：“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纯洁。”</P>
赵涛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P>
“你不要紧张嘛。”张新成笑道，“我只是想跟你谈谈，你和我的关系罢了。”</P>
赵涛不屑地说：“我和你之间还用谈什么？”</P>
张新成伸出两条细长雪白的胳膊，搭在赵涛肩膀上，柔声说：“亲爱的赵涛先生，咱俩既然做了同事，就应该坦诚相待，互相帮助，共建辉煌的革命事业……”</P>
赵涛皱眉打断她：“你究竟想说什么？”</P>
张新成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郑重其事地说：“赵涛先生，他们是合法夫妻。”</P>
赵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你说什么？”</P>
张新成微笑着说：“我说，他们是合法夫妻。”</P>
赵涛震惊之余，不免愤怒。</P>
他拍掉张新成的手臂，恼羞成怒地质问她：“你是疯了还是傻了？”</P>
张新成说：“他们结婚三年了，难道你从来没怀疑过吗？”</P>
赵涛冷笑着说：“呵呵，你说结婚就结婚？谁知道是不是你随口编造的谎言？”</P>
张新成说：“如果你不愿意承认，我也没办法。反正你早晚会清楚的。”</P>
赵涛咬牙切齿地说：“那我问你，我妈妈是怎么死的？”</P>
张新成说：“她去旅游了，在途中遇害的。”</P>
“你胡扯！”赵涛说，“你为什么这么巧出现在我妈妈旅游的航班上？而且还是坐在她旁边？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偏偏要等我爸爸离开了才跟我提结婚？还有，你的车祸是怎么回事？你当时在哪里？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P>
张新成沉默片刻，说：“你可以怀疑我所有的动机，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故意隐瞒的。”</P>
赵涛说：“我不需要你解释！我只想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P>
张新成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你妈妈死得很惨。当时飞机上除了乘务员之外，还有四五名乘客，其中包括你妈妈。但是乘务员在发现情况异常之后立即疏散乘客，并报警了。当时的场景非常混乱。”</P>
张新成顿了顿，继续说：“你妈妈的尸体被丢弃在机舱门口，因为当时情况非常危急，所以没有任何人敢碰她的遗体。直到警察来了之后，把她带到医院抢救。”</P>
“后来呢？”</P>
张新成缓慢地说：“医生说，她颅内有淤血，需要动手术。”</P>
“手术失败了？”</P>
“嗯。”</P>
赵涛愣住了，他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P>
张新成叹息一声，说：“你别怪医生，都是因为那些歹徒太凶残。医生说，当时飞机已经快落地，机翼受到剧烈撞击，螺旋桨脱节，飞机倾斜，最终坠毁。飞机坠毁的时候，你妈妈正好被压在螺旋浆底下，所以没有活下来。”</P>
赵涛呆呆地听着，似乎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P>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多担心。”张新成说，“我每天都睡不着觉。我怕你伤心、难过。后来我听说你和你妈妈感情非常好，所以决定向你坦白。”</P>
“我没有伤心、难过，我也不需要你安慰。”赵涛冷冷地说。</P>
张新成露出悲伤的神色，说：“你妈妈的死对我的刺激很大。我甚至想过自杀。”她停顿了几秒钟，抬起头望着赵涛，说，“幸亏你出现了，赵涛，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P>
赵涛冷冷地看着她。</P>
张新成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优秀的男孩。你聪明，善良，坚韧，懂得分辨是非曲直，勇于追寻真相。我曾经试图用金钱诱惑过你，你却拒绝了，这是你身上唯一值得称赞的品格。我一度认为，我找到了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她说，“赵涛，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好好珍惜我。我会用尽我的努力证明给你看，你选择我是错误的！”</P>
张新成说完，转身朝楼梯走去。</P>
她刚刚迈步，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赵涛在笑。</P>
“啪啪啪”</P>
张新成吃惊地回过头，看到赵涛站在楼梯上，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P>
他的表情阴狠毒辣，语气冰凉：“张新成，你演得可真像啊。如果你不是做了亏心事，根本没必要跑到这儿来撒谎。”</P>
张新成摇着头说：“不，我没有。”</P>
“你是不是应该再补充几句？”赵涛冷冷地说，“譬如，你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利用我。又或者，你的母亲根本不是病逝的，而是被你们两个杀掉的。”</P>
“不是！”张新成激动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赵涛说：“不要装傻了。你们俩合伙设计陷害我父母，让他们入狱，让他们家破人亡，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P>
张新成说：“你疯了？你怎么能随便冤枉我？我没有！”</P>
赵涛冷冷地说：“你没有？那好吧，就算你没有，那你的父亲呢？他有罪吗？他是无辜的吗？”</P>
“我……”张新成脸涨红了，“他是自首。”</P>
“呵呵……”赵涛忍不住笑了一声，说，“你骗三岁小孩吗？他一个人犯下那么多罪行，他会主动去自首？”</P>
张新成辩驳道：“那你怎么确定他就一定参与谋杀了？你又凭什么断定是我爸爸杀的人？”</P>
赵涛说：“你爸爸跟我父亲是老朋友，他一定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你爸爸不仅知道事情的始末，还知道幕后策划者是谁！”</P>
“胡说八道！”张新成吼道，“我爸爸才不会告诉你！”</P>
“是吗？那你问问他，他究竟参与了什么案件，为什么入狱？”</P>
张新成瞪大眼睛看着赵涛，一时间哑口无言。</P>
赵涛冷哼一声，说：“张新成，你还有什么话说？”</P>
张新成咬着牙不肯松口，但是眼神已经泄漏了内心的慌张。</P>
赵涛继续说：“张新成，我知道你们是一丘之壑。你妈妈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你，你爸爸为了权势勾结黑社会谋财害命。你们两个都是坏蛋，你们都不配活着！”</P>
张新成猛然扑上前，抓住赵涛的衣服，哭喊着叫嚷道：“不准你侮辱我爸爸！你凭什么说他们坏蛋？我爸爸是被冤枉的！他是被陷害的！”</P>
赵涛挣扎着将她推开，愤怒地说：“张新成，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你敢摸着自己的胸膛，告诉我你没有撒谎吗？你敢吗？你们全家人联合起来把我逼上绝路，害我失去双腿，毁掉我的事业，还妄图诬陷我的父母。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他的手指在空中颤抖着指向张新成，“张新成，你不是想证明你爱我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只恨不得你立刻死去！你们两个恶魔，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P>
张新成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号起来。</P>
赵涛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会儿情绪，睁开眼，冷冷地盯着她，说：“张新成，这些年你害过我，欺骗过我，还差点害死我。但是，我并没有报复你。因为我觉得你也是受害者，所以不打算追究。但是你今天居然还敢跑到我面前来挑衅，简直愚蠢至极。我不怕告诉你，我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我没时间和精力陪你玩游戏。你赶紧滚吧，否则我不保证你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P>
张新成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哽咽着对赵涛说：“赵涛，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他们从前在一起时候的美好时光了吗？”</P>
“别拿旧事来威胁我！”赵涛冷漠地说，“张新成，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是怎么伤害我的！”</P>
张新成哭泣着站起身，走了两步，突然转身跪倒在地，抱住赵涛的腿，痛苦万状地说：“赵涛，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伤害你了。”</P>
赵涛厌恶地皱眉，狠狠一脚踢开她，说：“张新成，你这种贱人，我见多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P>
“啊……”张新成摔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疼，好疼，疼死我了……”</P>
赵涛不屑地说：“你装给谁看？这里没有人同情你！你也别想着博取别人的同情。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P>
张新成趴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量爬到门边，伸出胳膊拽住铁栅栏。</P>
她仰着头，眼角含泪地望着赵涛，乞求地说：“赵涛，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你就放我走吧……我真的不能待在这里……我会疯的……求你了，求求你了……”</P>
赵涛不为所动，说：“放开你，你就逃走了，是不是？我是不会再上当了。”</P>
张新成哀求道：“我发誓，我真的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保证……我发誓！”</P>
赵涛嗤笑一声，说：“张新成，你以为我会信吗？”他看着张新成的脸，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变得陌生了许多，“张新成，我曾经以为你单纯善良，却原来你早就变成了一条毒蛇，你一直隐藏着你的凶残，伺机而动，随时都有可能咬你一口，你知道吗？”他说完，便甩袖离开，留下张新成瘫坐在冰凉潮湿的地上，久久未能回神。</P>
赵涛刚回到办理退休的档案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几名警察围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大呼小叫着：“你涉嫌杀害他们刑侦队长赵峰，快点跟他们走一趟！”</P>
那个男人吓得浑身瑟缩着往后退，嘴唇哆嗦着说：“我……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我没有……”</P>
一名警察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说：“你不要狡辩了！你已经被他们抓获了，我劝你乖乖交代犯罪经过，否则，你的下半生就要呆在牢房里度过了！”</P>
赵涛听到警察这句话，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他飞快地冲进了档案室，大喊道：“你们这群混账东西，你们竟然私闯民宅！”</P>
几位警官转过头，惊讶地说：“赵涛？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搬来的？”</P>
赵涛走到张新成旁边，低头问她：“你是不是想借着警察的手除掉我？张新成，你太可耻了！”</P>
张新成满头冷汗，摇着头说：“我没有！我只是来找你说清楚……我没有杀人，我也不认识你说的赵峰……”</P>
“你胡说八道！赵峰就是我爸爸！你为了除掉我，连我爸爸都不肯放过，你实在太卑鄙了！”赵涛恨恨地瞪着她。</P>
“我没有，赵涛！”张新成慌乱无比，急忙向其他人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跟他说几句话而已，我发誓！”</P>
“够了，张新成，你不必再演戏了！”赵涛冷冷地看着她，说，“我亲耳听见你在电话里跟赵峰说‘他们结婚吧’……如果你和我爸爸没关系，怎么可能对他说这种话？你还想骗谁呢？”</P>
张新成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赵涛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对另一个警察说：“我怀疑他蓄意谋杀，麻烦把他带回警察总署去调查！”</P>
那警察点点头，指挥两名□□将张新成押了起来。赵涛说：“我先送她回家。”他扶着张新成往外走，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等一下。”赵涛抬头看见王晓静走了过来，她穿着白色衬衫配黑色阔腿裤，脚踩黑色高跟鞋，显得既优雅又干净利落，令侯围的警察纷纷侧目。</P>
王晓静走近了，看了一眼被□□压制的张新成，然后问赵涛：“你和她是什么关系？”</P>
“朋友，普通朋友。”赵涛答。</P>
王晓静点了一下头，转过头看着张新成说：“赵峰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P>
张新成摇摇头，流着眼泪说：“没有……真的没有……”</P>
“那你现在为什么哭泣？”王晓静继续追问，咄咄逼人。</P>
张新成停止抽泣，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王晓静，说：“因为我很难过，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冤枉。”</P>
“你的父母呢？”</P>
张新成沉默了片刻，才说：“他们……我不敢告诉他们。”</P>
王晓静盯着她，似乎在考虑这番话的可信程度。张新成垂下头去，掩饰住眼底的恐惧。王晓静叹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相信你说的。”她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手上拿的拘捕令，说，“但是我希望你能坦诚一点，毕竟警察是依法办事的。”</P>
张新成擦了擦脸颊，用哽咽的语调说：“我从前确实做过很多错事，我承认……”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抬头说：“赵峰的死，是我策划的。我是为了报复你……”她的话音未落，突然间感觉到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有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脑袋上。</P>
紧接着，她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P>
所有人都惊呆了。</P>
王晓静急切地叫着：“快打120！”</P>
赵涛愣愣地看着她，一瞬间失神了。</P>
张新成被推进了医院抢救室。她的父母匆匆赶了过来。</P>
张新成父痛苦万分地抱着头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新成啊新成，你怎么能这么傻啊……”</P>
张新成母悲伤欲绝地靠在丈夫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P>
赵涛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他咬着牙齿，努力控制着情绪。</P>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抬起头，看见两名刑侦科的同志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助理模样的年青人，手里提着几个纸箱子。</P>
赵涛知道，他是陈律师。</P>
陈律师走到床边，伸手握住了张新成的手腕。张新成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闭着双眼，脸庞苍白，眉宇间透露出憔悴之色。</P>
陈律师松开手，说：“请问你是张新成小姐的家属吗？”</P>
“是，”赵涛说，“我姓赵，我是她弟弟。”</P>
“哦……”陈律师微笑了一下，说，“你放心，我是受雇于你们的律师，会尽力帮助你们的。我刚才给你们的证据，是一份鉴定报告。根据上面反馈的数据和线索，你妹妹的车祸是意外，并非谋害……”</P>
张新成的父母听完这些，激动地扑到张新成床边，拉着她的手喊：“新成啊新成！妈妈就知道你不会出事儿的！”</P>
张新成虚弱地睁开眼睛，吃力地朝她们笑了笑。</P>
“太好了，你醒了就好，太好了……”张新成的父母喜极而泣。</P>
赵涛也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候赵涛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犹豫了一下，对众人说：“各位先出去一下吧，我接个电话。”</P>
王晓静走在最后，对他说：“赵先生，如果需要律师，请随时联系我。”</P>
“谢谢。”赵涛礼貌地点点头，走到病房外面接通电话。</P>
“喂？”他把电话贴在耳朵边，问道。</P>
“嗯……是我。”赵成渊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起来十分舒服。</P>
赵涛愣了一下，立即说：“赵先生，您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P>
“我在你们楼下。”</P>
“呃……我马上下去找您。”</P>
赵成渊挂断电话以后，就看见王晓静迎面向自己走了过来。赵成渊朝她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王晓静笑着说：“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真巧。”</P>
赵成渊说：“我刚好路过，顺便来看看。”</P>
王晓静点点头，又说：“新成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等麻药劲过去以后，她应该就会醒。”</P>
赵成渊淡淡地答：“谢谢。”</P>
王晓静迟疑了一下，说：“你知道新成为什么会选择撞死赵峰吗？”</P>
赵成渊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我想知道的话，不会找你问。”</P>
王晓静追了上来，说：“我可以告诉你原因。”</P>
赵成渊扭头，皱眉看着她。</P>
王晓静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事情，很久以前就已经注定了，只是当初大家都不敢相信罢了……”</P>
赵成渊盯着她：“你想说什么？”</P>
“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这些事情，不论你怎么做决定，都不要伤害到新成。”</P>
“你想多了。”赵成渊说，“我从来都不曾考虑过这些事情。”</P>
王晓静说：“但愿你说到做到。”</P>
“你错了。”赵成渊说，“我只想弄清楚当初的真相。我不会伤害任何人。”</P>
王晓静摇头：“那么你将来呢？万一你哪天改变主意，想要杀掉所有的仇人，你要用谁来祭奠新成的亡灵？”</P>
“我不会滥杀无辜。”赵成渊平静地说，“但是我也不允许别人利用我的善良。”</P>
“好吧，他们拭目以待。”</P>
赵涛送走陈律师以后，再次返回病房的时候，张新成已经苏醒了过来。张新成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满脸泪水。</P>
“爸爸，妈妈，我没事了，我感觉好累。”</P>
张新成母抱住女儿，哽咽地说：“傻孩子，你吓死妈妈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差一点就被烧死了！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幸亏陈律师赶来救了你。”</P>
“妈，我没事，我只是睡着了……”张新成安慰她，“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的。”</P>
“傻孩子！你还有什么不能忍的？！难道就因为你爱他，他就活该受苦受罪？”</P>
张新成低声啜泣着。</P>
赵涛走进来，站在门边默默地看着他们。张新成抬起头，擦掉了眼角的泪痕，冲他微笑：“谢谢你，赵涛。”</P>
赵涛摇摇头：“不用跟我客气。他们是朋友嘛。”</P>
张新成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你能陪我聊几句吗？”</P>
赵涛点点头：“好。”</P>
两人来到窗台旁，张新成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赵涛，你恨我吗？”</P>
赵涛摇摇头：“我理解你的痛苦和愤怒。”</P>
张新成咬着嘴唇，眼圈红了：“你不怪我就好。”</P>
“你没有错。”赵涛说，“我知道，你之所以那么坚持，是因为你太爱他了。你根本放弃不了，你想保护他。你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P>
张新成点点头，哭着说：“我没办法看着他去死……”</P>
赵涛叹息着说：“他也没办法看着你去死。我想，他心里比你更加纠结。”</P>
张新成低下头：“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P>
赵涛说：“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你不欠他什么，如果他真的要怪罪你，也该怪罪我。是我把你带到他身边，才让你陷入那样痛苦绝望的境地。”</P>
“赵涛……”张新成含着眼泪看着他，“我不值得你这样包容。”</P>
“你值得。”赵涛看着张新成，认真地说，“在我眼里，你值得所有最美丽的东西。”</P>
“……”张新成忽然捂住嘴巴，泪如雨下。</P>
赵涛伸手替她擦掉了脸颊的泪珠，郑重地承诺道：“新成，请相信我，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付出，你为我付出的每一份爱与牺牲，我都牢记于心。我一直以你为荣，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姑娘，你值得拥有这一切。”</P>
张新成扑进赵涛怀里，紧紧搂住他。</P>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赵涛拍着她的背，说，“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讨回这个委屈，不管是什么人，犯了法，就要接受惩罚。”</P>
“嗯。”张新成哭着说，“我等你的消息，不管需要我做什么，你都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你。”</P>
赵涛说：“我知道，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宜操劳。你先休养一段时间吧。等你身体恢复了，他们再继续。”</P>
“嗯，我听你的。”</P>
赵涛说：“那你先躺下吧，好好休息。”</P>
张新成躺下后，赵涛转身准备离开，张新成母叫住他：“赵先生。”</P>
“伯母您说。”</P>
张新成母犹豫了片刻，问道：“您刚才说要帮他们报警？可是……他们并没有证据。”</P>
赵涛说：“其实他们早有预谋。”</P>
“啊？”张新成母惊讶地瞪大双眼。</P>
赵涛沉声说：“这些人贩子，都是惯犯，他们手上沾染着很多条人命，而且这么长时间来，他们一直没有被抓捕归案，说明有人帮他们遮掩，或者他们已经换了一张网络账号。我查过了，他们在互联网上购买的各类违禁药品，基本上都是在非洲地带流行的，他们肯定藏匿在那里。”</P>
“您说的没错，他们一定会找到他们！”张新成母斩钉截铁地说。</P>
赵涛看着张新成母，缓慢地开口说：“但是这件事情牵涉甚广，您要有心理准备。我会竭尽所能，把所有的线索告诉警察，希望能够早日将他们绳之以法。但是，如果您觉得太辛苦，或者需要别的支援，我随时欢迎。”</P>
张新成母感激地点点头：“赵先生，谢谢您。他们一定会尽快找到他们！”</P>
当天傍晚，赵涛打电话给叶伟文：“喂？老兄。忙完了吗？”</P>
叶伟文：“差不多了，在家里呢。”</P>
赵涛说：“出来喝酒啊。咱俩好久没聚聚了。”</P>
“你在哪儿？”</P>
“我在医院呢。”</P>
“哦……”</P>
“怎么了？”</P>
“你去医院干嘛？”</P>
“新成生病了，我来照顾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