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朵微微一怔,“秦风”这个字眼,已经是许久许久没有听人提起过了。乍一听到,竟有点恍若隔世的久远。
“早就彻底没联系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从我们回到原中以后。”
“咋回事啊就你俩的关系,还能彻底不联系”
“你看,连你都这么看我俩。关于秦风,我都解释了一年多了,就是没人相信。”何朵苦笑道。
“谁会信就你们之间的关系,傻子都看得出来你俩是一对啊!”南依不置可否地说道。
何朵耸耸肩,无奈道:“我都解释累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看待我和秦风呢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异性友谊吗”
南依正想说些什么。何朵却自己接过了话题,仿佛在回忆久远的故事一般:“唉,我也不知道是被像你——”她本想提及飞哥、范慧阳、罗小凡等人的名字,但是突然像被什么提醒了一般,硬是停了下来。
顿了顿,接着说道:“被你们这些每天在旁边定义我和秦风关系的人影响,或者引导的,还是真的是我自己发生了变化,到后来我发现我对秦风,感情是有点不太纯粹了。”
南依窃喜不已,她自是相当感兴趣何朵的八卦,忙不迭地催促着:“继续说,别停呀!”
何朵也不理她,思考道:“我对秦风的依赖,应该是这辈子独一无二、再难有的了。有时候我也怀疑我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喜欢,尤其是分开了以后。但是,用喜欢和爱去定义我和秦风的关系,又实在是感觉贬低了,像是对我们情感的一种廉价的定义。”
“爱情怎么能是贬低”南依并不苟同。
“谈不上爱情。”何朵淡淡说道:“我和秦风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俩之间相处的方式,确实像是谈恋爱。可是用喜欢和爱去定义他对我的付出和我对他的怀念,确实是低了。或者说,我可能真的是在错误的时间,在我还是个傻不楞登不通风月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对的人。”
一只苍蝇嗡嗡飞撞了起来,掉进了何朵的茶杯。何朵娴熟地泼掉里面的水,灌进去大半杯开水,轻微摇晃了下倒掉,再重新盛满茶水。
“我和秦风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在连州的那段时间,我看得出他对你的全身心呵护,看得出你对他的毫无保留和依赖。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就认定你俩真的很适合。”南依翻着白眼回忆着。
“适合不适合,都结束了。”何朵撇嘴道:“话说回来,如果现在秦风还在,我俩应该也不会成为恋人,真的。我相信不止我这么认为,秦风也同样如此,也许这才是他选择绝决离开的原因。从时间的意义上,我俩都是对方人生路上注定只会错过的人。”这么长时间了,到今天为止,她第一次理清了和秦风之间的关系,也更能通晓到秦风一路以来的心理。
“太可惜了。”南依嘟哝着嘴巴,“那你们以后真就再也不见了吗”
何朵望着院子下方的田地,葱翠的玉米杆子直挺挺迎着阳光,七扭八歪的紫绿色豆角顺着藤曼挂在玉米秆上,在微风中来回摇曳碰撞,发出悉悉唰唰的乐音。突然想起秦风那双在钢琴键上流利飞旋的灵巧手指,欢快悠扬的乐符正从军乐团的音乐室里飘出来,一直飘进何朵手中。下一刻,她似乎正和秦风十指紧扣、形影不离地站在平市那晚的嘈杂街道上。
何朵干笑两声,压下去眼中的湿气,总结式地概括起来:“我和秦风的感情,说是友情也不全是,说是爱情也不全对,说是亲情到更接近。应该是那种高于友情,又接近爱情,游离在两者之间的亲情吧!”
两人都沉默不语,时间也似乎慢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拦车收费的站点貌似起了什么冲突,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大了起来。二人相继看向前方,村里其他院子也陆续有人出来打探,几个男人甚至已经步履匆匆地赶了过去。只是还没到卡点处,货车已经颤巍巍驶离,前方继续回复平静,看样子女人们已经顺利解决了这个讨价还价的司机。
这种场面早已是家常便饭,有时候人们甚至还期盼着发生点什么,这样男人多少有点吆喝干架的用武之地,女人回家后也有更新鲜的话题可以聊。
“穷山恶水出刁民,是这样吗”南依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