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玉般的面庞被血染红，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握剑的那条胳膊上被砍了好几刀。</P>

这会儿，血正顺着他疼到发颤的手指往下淌。</P>

身前的一地花瓣上，都是他的血。</P>

裴相和仰着头。</P>

就要死了吗？</P>

想到这片海棠花海就是他的埋骨之处，而他这样满身罪孽的人还能躺在如此干净的清静地，便又觉得没什么不好。</P>

可，他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P>

裴相和靠着树干喘息。</P>

风拂过时，带起一片海棠花洒落，像懒散的小皇后一样呈酣睡的姿态躺在他的衣袍上。</P>

裴相和的视线被晕开的鲜血染得模糊。</P>

都到这关头了，他仍旧保持着令人害怕的冷静，抽出部分心神来，数了数缓缓逼近的黑衣人。</P>

还剩五个。</P>

且他们都没在他的手底下讨到好处。</P>

身上有不少伤。</P>

但比起他，他们还能走动。</P>

他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P>

眼看着黑衣人越来越近，裴相和依旧坐在地上没动。</P>

他眼眸微阖，似乎是放弃了挣扎。</P>

然而，在他们放松警惕时，他的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一处。</P>

他这样的人，机关算尽，便是今日真要死在这里，也会在临死前拉上几个人陪葬。</P>

染血的指尖，摸到一处，正要按下袖箭的机括，却见一道身影提着裙摆向他奔来。</P>

裴相和看得不太真切。</P>

等人近了。</P>

他方认出来。</P>

是小皇后。</P>

她不是跟她表兄跑了吗？</P>

是她察觉到了他背地里的安排，还是她关心他的死活？</P>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