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功又问:“上次信里说的事办妥当了?”
“老爷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尚维贤叫尚传德领人把两个箱子抬了进来。箱子不大,长宽高都不盈尺,却都要两个汉子抬着,显得沉甸甸的。
“梆”一声放在地上,抽出了抬杠,尚传德把盖子打开,只见箱里亮晃晃的一片银光,全是铺得整整齐齐的银锭。
“10两的银锭200个,都是会源银号制的足纹锭子,老爷请过目。”
戚元功不过上前看了看,就满意地点点头,于是尚传德盖上盖子,拿了封条贴了,叫人抬到沈氏那辆车上。
叶海却在翻看账簿,或者叫四柱清册,以“旧管(期初结存)、新收(本期增加)、开除(本期减少)、实在(期末结存)”四柱格式,按月份编制,这也是明代官方的钱粮丈簿所采用的统计方法,查账也容易:旧管 新收-开除=实在。
叶海之前在家(戚府)时,也曾看过,也请教过管账的里面的一些术语和窍门,看起来倒是不费事。一面看,一面心算,看完后把账簿合了放在桌上,笑着说:
“字写得挺漂亮,格式也清爽明白。一月的账目没问题,二月的却差了四钱五分,不知是合算错了,还是下面报上来时就弄错了,或者是货物折算时错了,你们自己再对对。”
尚维贤哪里相信叶海懂这个,虽然面上唯唯,其实不以为然。叶海笑笑,也不说破,只有尚传德若有所思。
戚元功站了起来:“好了,就这样吧。要是有啥事,你们就去沈府禀报。”
尚维贤急忙说:“老爷,不用饭吗?老仆已经吩咐厨房备下了茶饭。”
“不了,不是不给你这老人面子,只怕季明(沈廷扬)已是等得急了,再说几十号人马,就这么堵在店面前个把时辰,也不是个事。”
尚维贤等只得失望地把戚元功等送了出去,然后车马队继续顺着高井大街,往北开向保泰街上的沈府,载着茅元仪两名仆人的车则直向东去延龄巷的茅瑞征的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