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奶就是娘,小娃吃饱了睡得一脸安详。
承安小心翼翼地从奶娘手中接过小人儿,约莫五斤,不打手抱起来却是不简单,她前后调整了几次姿势才觉得顺手了一些。
落英虚脱了过去,承安本想抱娃给她瞧一眼的,只好作罢。倒是便宜了她这个干娘,好好的感受了一把生命的悸动。
“小姐,睡着了就放摇床里。小孩娇气,抱习惯了,以后沾床就哭。”奶娘将摇床搬了过来,麻利地铺好被褥。
承安第一次知道有这种说法,愣了下,依言将小人儿放下。
堪堪安置好,拢好被褥,娃娃就哇哇哭闹,两只脚乱蹬,有力得很,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只是可惜折了一个,总是有些遗憾的。
“这么快就学会娇气了。”她食指摩梭了下孩子的脸颊,如牛乳般又滑又嫩,好个瓷肌娃娃。
“可不,小孩子惯不得了。”娘娘笑言,轻轻地摇起了摇床。
哭声渐希,奶娘慢慢的晃动,一边哼着她听不懂的方言歌谣,渐渐重归于睡。
承安从房间退了出去,关好门。转身就看见醉书画立在窗户前,似是来了很久了。
两人短暂的对视了一眼,醉书画就转头看向了别处。
之前感觉他有些不同了,又说不上来。方才短暂一瞥,却瞧个真切。他的眼中不再有光,一眼看去,暗淡沉寂。
本以为他对落英谈不上爱,也应该有几分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何况落英那么大一个美人对他倾心,怎么熟视无睹。
可是,她料错了。即便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可醉书画的眼中依旧没有情,只有愧疚自责以及一些以她粗浅的阅历所看不透的东西。
她心下一咯噔,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重逢之后起,他总是一副放浪不羁的潇洒模样,与她相处总说着不着调话,却每次都把握的恰如其分,越界又不突破防线。随口说着喜欢她,转头又可以谈论其他的红粉蓝颜。听得多了,便不以为然。
她是知道他有喜欢她,但也只道是喜欢落英这般的喜欢。上次她在钟宅表明了态度,他已明了,她便不在上心,却不知他已经对她情根深种,超过她的认知了。
她叹了口气,这事情她有责任的。小时候她黏着他的时候,他待她冷淡得不近情面。若不是她之前嚷着要嫁给她,或许他不会上心。
承安深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总是要做个恶人的,明知很残忍,却不得不为。
“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
醉书画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一前一后的去了书房。
“孩子是你的吗?”承安直入主题。
醉书画心中一恸,眼眶微红,定定道:“是!”
承安并不意外,“你打算怎么办?”
他忽然一笑,自嘲道:“你想让我怎么办?”
这叫什么话,是她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吗?既然不喜落英,碰了就碰了,何故牵扯无辜。
“你不是名医者吗,行事的时候怎就没谱了。”她恼道。
醉书画的笑扯开了,眼睛却没有半点温度。是啊,他是医者,算无遗漏,却不知为何将自己送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从此,再无可能。
“医者不自医。”他平复了下心情,眉头一挑,故作轻松的吐出几个字。
“正经点,说正事。”
“这不是正说着,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他说的是真的,只要她开口,只要是她希望的。
承安一阵头皮紧痛,两个都是她的视为亲人挚友的人,她谁也不愿他们受到伤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