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P>
“上皇身子并无大碍，然……精气神略有不振，似是……心中有碍。”</P>
“……”</P>
入宫！</P>
自十月中前往书院读书之后，还是第一次入宫。</P>
上皇！</P>
也是归来第一次见。</P>
上皇！</P>
整个咸安宫之地，进出之人很多，都是高爵勋贵之人，自己这个小小的一等子……着实不起眼。</P>
看来，上皇龙体抱恙的时候，京城之内，许多人都关心的。</P>
自己！</P>
也有尽一份心，近前切脉。</P>
行出上皇所在的寝殿，那里正有一些上皇岁月的勋贵之人言谈，自己在旁，倒是不合适。</P>
便是同长乐公主、小郡主出来，小胖子刚入宫就先去了陛下那里，小王爷……被另外一个王府的小王爷留住了。</P>
诊治的结果，心中大致有。</P>
上皇的脉象来看，五脏六腑，经络百脉，都属于康健，气色却的确不好。</P>
病因……不难得出。</P>
“……”</P>
“小神医你自江南回来之前，皇爷爷身子一直都很好的。”</P>
“每日都有习练太极拳，养生有道，身子康健。”</P>
“自你献上三种新式谷物，外加……便利的打井手段，还有方便取水的压水井之后。”</P>
“……”</P>
“……”</P>
长乐公主。</P>
一袭素雅的云青色天风松柏翠寒纹理宫装着身，步履之间，马面裙裙摆摇摇。</P>
青丝绾发单环侧髻，一束长发自颈间垂落，伴清脆之言，秀手徐徐撩绕之。</P>
踏步在前。</P>
于身侧的小神医看了一眼，俊眼修眉有动，觉游廊远处吹来的寒气，随意一言。</P>
“……”</P>
“……”</P>
登时。</P>
秦钟脚步一滞。</P>
本能的抬首看向长乐公主，脑海中顿然掠过诸般事，这……这怎么会……。</P>
怎么会……。</P>
难道……和自己有关！</P>
上皇的病！</P>
和自己有关？</P>
三种新式谷物？</P>
打井？</P>
压水井？</P>
……</P>
这……。</P>
一时间，心神颤动，脚步跟随，却无言语流出。</P>
是自己之故？</P>
自己的缘故！</P>
似乎……的确是自己的缘故！</P>
“小神医，不必多想。”</P>
“你之心，皇爷爷是知晓的。”</P>
“然……，终究不一样。”</P>
长乐公主放缓脚步。</P>
小神医！</P>
还是那般聪明。</P>
自己稍有所言，小神医就直接明悟了。</P>
三种新式谷物的产量！</P>
是惊人的。</P>
若是推广天下，影响当时极其惊人的，而父皇作为一力推之之人，所得好处……自然无需多言。</P>
还有打井、压水井之事。</P>
更是便利天下之民。</P>
压水井的名字都是德正井！</P>
可见父皇之心，待在皇爷爷身边多年，对于一些事情，自己其实可以看明白，可以想明白的。</P>
也是为此，才知道皇爷爷的病症之因！</P>
而小神医！</P>
当初献出那些东西，若言为爵位？</P>
自己是了解小神医的，或许有，却也不多。</P>
小神医！</P>
医者仁心！</P>
明证其心！</P>
……</P>
许多事情，小神医无心无意所为，对于许多人而言，却是很大很大。</P>
“长乐姐姐，你们说什么呢？”</P>
小郡主走的稍稍靠后一些，正在眺望咸安宫的花圃之地，那里正有一些宫人给于清丽雪冰残余之物。</P>
略有不察，长乐姐姐和小神医就走出那么远了，忙小跑跟了过去。</P>
“多谢公主解惑！”</P>
秦钟轻叹一声。</P>
上皇之病，自己的缘故？</P>
记得昨儿晚上在老师那里用饭，提及上皇的时候，老师也有两三次欲言欲止要说什么。</P>
却没有说。</P>
当时，还以为涉及宫闱隐秘。</P>
现在看来……老师也是知道的，也是，老师那样的人，如何不会知道呢？</P>
自己！</P>
自己数月来一直在书院，倒是不明那般事。</P>
上皇！</P>
陛下！</P>
十多年前的事情，大致脉络……自己可以猜出来，具体却不清楚。</P>
却也足够了。</P>
以陛下之心，定想要所作所为超越上皇在位的功业，那非容易之事。</P>
上皇在位四十多年，建树颇多，无论是内政，还是对外征战，都是功业很大。</P>
陛下！</P>
因一些事情，御极十多年来，许多事情多束手束脚，庙堂之上，仍有许多上皇岁月的臣子。</P>
去岁以来，就大力整顿吏治，要好好做一些事情。</P>
结果出了山西巡抚言白的事情。</P>
若非打井、压水井之事给于压过去，给于浩浩荡荡压过去，只怕影响很大。</P>
三种新式谷物！</P>
明岁，陛下肯定还有大动作。</P>
诚如此。</P>
陛下或可追上上皇当年在内政之上的功业。</P>
内政功业，结果而论，不外乎天下承安，百姓安居乐业，有吃有喝，就是好功业。</P>
而九月份自己献出去的东西，刚好可以满足那些。</P>
若然内政有成，陛下在谋略对外征战之战，西北用兵、塞外用兵……若是有成。</P>
当！</P>
陛下所求。</P>
自己这是误打误撞帮了陛下一个大忙？</P>
上皇！</P>
对于上皇而言，想来……。</P>
“解惑？”</P>
“长乐姐姐，你们说什么了？”</P>
追上来的小郡主，闪烁一双清澈明眸，好奇不已，说着，伸手保住长乐姐姐的手臂。</P>
“是皇爷爷的一些病症之事。”</P>
“小神医，无需想太多，何况……你一直在城外读书，事情和你更没有关联了。”</P>
拍了拍璇儿的小手，长乐公主轻柔一笑。</P>
“皇爷爷？”</P>
“小神医，皇爷爷的病……你可以治好吗？”</P>
“太医院那里……好像无力。”</P>
“真不知道太医院那些人都是做什么的。”</P>
皇爷爷的病症？</P>
小郡主生出兴趣，也是关心不已。</P>
看向小神医，多有期待，对于小神医……自己一直很有信心的，小神医肯定可以将皇爷爷的病治好。</P>
“……”</P>
“上皇，上皇之病……有些难。”</P>
看向长乐公主，看向小郡主。</P>
秦钟唯有一礼。</P>
语落，微不可察的苦笑一声。</P>
那样的事情？</P>
怪不得老师所言让自己好好在书院读书就好了。</P>
将上皇的病治好？</P>
如何治？</P>
掺和其中？</P>
若是那般，自己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P>
“小神医，连你都觉很棘手？”</P>
“这……，皇爷爷，小神医，你可有法子？异人当年传你的医道，可有可用之法？”</P>
小郡主明眸瞪大，小神医都觉有些无力？</P>
皇爷爷的病……那么严重的？</P>
怎么会！</P>
真的很严重？</P>
治不好？</P>
皇爷爷治不好？</P>
万万不要。</P>
皇爷爷对长乐姐姐、自己很好的。</P>
自己不希望看到那一幕。</P>
“……”</P>
“上皇之病，和林姑娘的病有些相仿。”</P>
“需要时间。”</P>
“需要机缘。”</P>
“更需要上皇自身。”</P>
“若是上皇有心，也许，过几日就痊愈了。”</P>
若可。</P>
自己也是希望上皇早日痊愈的。</P>
然！</P>
事情如此，自己如何出力？</P>
将三种新式谷物毁灭？</P>
现在也没有机会了。</P>
将打井、压水井之事弄乱、弄砸？小胖子也掺和其中了，也没有什么机会了。</P>
于小郡主万分希冀之光，唯有无力之言。</P>
上皇之病。</P>
更多需要上皇自己。</P>
如林黛玉的病一样，更多需要她自身去调节。</P>
但是。</P>
又有很大不同，林黛玉的病……自我调理容易许多，上皇的病……难料。</P>
若是上皇自我调节有成，几日就痊愈。</P>
调节不成，麻烦之事！</P>
“和林妹妹的病相仿？”</P>
“林妹妹的病……林妹妹的病是生来宿疾？皇爷爷又没有宿疾？”</P>
小郡主似懂非懂。</P>
一样？</P>
不太一样？</P>
“璇儿，小神医是医者，自然心中有数。”</P>
“若是小神医有法子，自然会用。”</P>
长乐公主再次拍了拍某人的小手，皇爷爷的病……还是不要多言了。</P>
小神医！</P>
于此是无能为力的。</P>
一丝力量都没有的。</P>
“也是。”</P>
“嘻嘻，小神医，待会要不要去见见皇伯？”</P>
“新式谷物长出来了，那么大的功劳，无论如何，皇伯都要再奖赏你的。”</P>
“嘻嘻，说不定皇伯将你的一等子再次擢升，成为伯爵？”</P>
“说不定还是侯爵呢！”</P>
小郡主点点头，长乐姐姐所言有理。</P>
当即，不在言语那些事，话锋一转，脆亮之言说道一件对小神医有益的事情上。</P>
赏赐。</P>
昨儿在周王叔那里用饭的时候说好的，周王叔……现在也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P>
“赏赐？”</P>
“陛下已经于我有赏赐了，已经足够了。”</P>
“足够了！”</P>
“……”</P>
秦钟很是摇摇头。</P>
别！</P>
还是别了！</P>
关于三种新式谷物、还有压水井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继续掺和了。</P>
上皇现在是还病着，可京城内的聪明人不少。</P>
万一！</P>
有些人将怨气、怒气落在自己身上，那就不好了，还是尽可能避避风头，能不张扬就不张扬，话说……自己也没张扬过。</P>
至于陛下的赏赐？</P>
不要了。</P>
真的不要了。</P>
一等子……够了。</P>
足够了。</P>